丝毫不掩饰自己做的是皮肉生意，当的是鸡头皮条客。
扶了扶腰间AK好挎地更舒服些的武装分子，这又继续笑道。
“可那些日本猴子抠门呀，听他们议论说，最近是因为他们国内经济情况不好还是怎样，日元一个劲儿地贬值、国民财富蒸发、物价奇高、通货膨胀，家里的钱都快不够花了，好像是被美国人收割地挺惨？”
“总之，他们根本舍不得花大钱消费，把钱串在肋骨上数着花不说，还不停跟我们讲价钱，比起你们的消费能力简直是差远了。没人喜欢跟这些抠门的日本猴子做生意，我说的是实话。”
“不过——我挺好奇啊，难道你们未来科技给日本猴子发的是日元吗？我以为你们这种美国超级公司，发工资肯定统一都是美元结算来着。”
别说，这搞皮肉生意的皮条客还挺能侃，嘴皮子一张就翻个不停，想来也是职业技能使然。
反正下去拿东西的小司机也还没回来，不妨趁此机会与其聊聊天，顺带多套点话出来，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情报。
想到这里，隐于面罩下的嘴巴发出了笑声的马萨耶夫，当即张口回道。
“那些日本猴子挺下贱的，各种意义上的下贱，我说的是实话。”
“严格来讲，他们并不是未来科技的总公司部队，而是未来科技名下在日本本土化运作的分公司人员。他们在日本生活干活，领日元薪水也是理所应当。赶上最近的经济收割，被华尔街做空吸血，导致消费能力暴跌，那也是他们活该。”
“是吗？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竟然是这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内幕消息。”
望着那好奇心得到了满足的皮条客连连点头，该换自己来满足一下好奇心做“互帮互助”。
话到嘴边的马萨耶夫随即发问。
“那我们‘格罗兹尼之子’的人呢？难道他们最近就没去你们那儿吗？”
“嗯——倒也不能说完全没去，只是去的人远没有以前多，少了很多人来照顾生意，所以我这不就赶上机会来问问你吗。”
无需马萨耶夫进一步追问，已经打开了话匣子的皮条客，接着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说了下去。
“前两天有两个来店里的车臣人说，有一批从东欧来的俘虏要接收。他们在休息室里抽着事后烟讨论这事，说起了钱的问题，好像是有一笔很丰厚的报酬，而且只要把人安全带到就行，这钱好挣。”
“我没过多细问，毕竟是你们内部的事，我要专门去问显得有些过于打探什么，这不好。”
“哈，当然，我现在也就随口一说。我听到了什么、就跟你讲什么，没有过度追问你的意思，我知道规矩也不想知道，这只不过是一般聊天。”
一般聊天吗？
皮条客自己可能觉得是这样，但马萨耶夫的心中此时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东欧来的俘虏，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已经不消多说。
未来科技总不可能把一批乌人俘虏待到这种地方，所谓的“乌人俘虏”现在可都在俄军战俘营里上思想教育课，等着被换俘呢。
如果深度介入东欧战场的未来科技，这实际上也算不得多么意外、更是可以预料到的。
毕竟上一次，克劳泽的瓦格纳突击队，和杜克的陆战队联合行动过程中，就曾在那艘归属于未来科技的伪装货轮——新罗西斯克号上，亲眼目睹过这事的发生。
那一次，为了报复昔日同志的光头谢尔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批俄军俘虏，当着克劳泽的面将俘虏们尽数枪毙杀害。
就为了能让敌人也体验体验自己品尝过的痛苦，简直跟个心理变态似的。
而现在，如果这皮条客所言属实，未来科技在伊德利卜的地下设施内，就应当关押了一批此前情报中尚不知情的俄军俘虏。
能被未来科技不远万里秘密关押到这种鬼地方来，那这批俘虏必然不会是来此参加派对、吃大餐的，其所面临的处境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完全是不堪设想。
“这些该死的混蛋！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们每个人！一定！”
恨到牙痒痒的马萨耶夫情不自禁攥紧了拳头，一旁的皮条客却还没发现异常，只见对方好一会儿不搭话，遂主动问起。
“你——有什么事吗？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不，没有，只是有点走神。”
回绝了这皮条客的好心发问，意识到情况有变、必须更加抓紧时间的马萨耶夫，已经等回了取来“包裹”的小司机。
“我拿到了，东西在这儿，你收好。”
从回到车上的小司机手里，接过这还有点分量的神秘包裹，转头朝车外挥了挥手、顺带拉上车门的马萨耶夫当即下令。
“目的地不变，我们出发。”
在前往目标的路上，马萨耶夫顺手将这最新了解到的突发意外情况，告知给了苏洛维琴科那边。
没想到还能有这种事，苏洛维琴科得知消息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倍感意外。
“战俘？这种地方？？？未来科技这次真的是在找死了！”
“他们一直都在找死，从来没变过，甚至都没停下过。”
与苏洛维琴科的闻之惊讶不同，自己本身就是未来科技在逃实验体的杜克，对未来科技究竟是怎样个尿性完全一清二楚。
眼下发生这种事，那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就是未来科技隐藏在光鲜亮丽外表下的邪恶本性。
不过，这倒是也启发了杜克，由此产生了一些相关的重要猜测，随即便向苏洛维琴科分析道。
“要我说，这也不一定完全是坏事。”
“未来科技既然能不远万里把人带到这种地方来，那起码能证明这座研究设施的等级很高，在研的项目对未来科技而言很有价值，值得他们承担事情败露的反噬风险。他们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能为世人所知的高度机密隐藏在这里。”
“得到它，这对你我而言都有好处。”
“谁知道类似这样的研究设施还有多少座？谁知道究竟还有多少失踪的俄军俘虏，被未来科技秘密关押在各种不为人知的地方，受着非人折磨。”
“甚至连你们俄国人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战场失踪者是真的被俘虏了的，你难道就不想救出你的同志们吗？”
“这座设施里，一定能找到有关于此的蛛丝马迹，包括他们的实验日志和各项记录，这些都是罪行如山的铁证。得到它们会对你们俄国人非常有利，就算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也必须帮我找到这些情报！”
不得不说杜克此言是有私心在的，事实上连杜克自己也承认这点，明摆着就是要苏洛维琴科帮自己的忙。
反观苏洛维琴科对此的反应，却是第一时间的不置可否，只是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抬起头来直视着杜克的眼睛。
片刻过后，一直有件事想不太明白的苏洛维琴科，终于开口问道。
“你就那么想救出你的人吗？你甚至无法断定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究竟是不是在那艘破船上，就要为此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惜把命都搭上去深入虎穴来寻找情报？”
“......那你呢？换做是你，面临和我相同的选择，你难道就不会这么做吗？”
这一次，面对杜克的“以问题回答问题”，一时沉默的人变成了苏洛维琴科。
也无论苏洛维琴科怎么想，如何做决定，自己要做的事始终不变的杜克依旧坦然自若。
“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是雇佣兵头子，还是美国的雇佣兵头子，天生就该和那些不是人干的事扯上关系。”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起码于我而言不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即便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依然坚信我自己是个军人，并以此来要求自己。救出深陷魔窟、受尽废人虐待的战友，这有什么错？这难道不是军人应该干的事吗？”
“正因为我也承受过那样的痛苦，对此感同身受，所以我更要去救他们，而不只是为了毁掉未来科技。”
“就算那希望再怎么渺茫，我也会为此全力以赴。这就是我为何而战的理由，是我的信仰、我的价值观，值得让我为之搭上性命的坚定目标。”
一支军队能够克敌制胜、连战连捷的最关键因素，从来不是什么先进的武器装备，将来也不会是。
而是知晓为何而战，矢志不渝地坚定信仰，明白通过怎样的路径来实现身为军人的价值观、荣誉感，甚至不惜为此牺牲性命。
这才是人类现代化新式军队最为核心的“屠龙秘术”，凡能掌握此术者，皆为人类武装力量中的顶级豪杰。
杜克说得对，苏洛维琴科确实从杜克的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地方、能达成共识之处。
面对杜克的“邀请”，苏洛维琴科会有怎样的回答，那也是毫无疑问的。
与此同时，按照事先准备和收集汇总到的各方面情报，一路驱车来到了地下设施地表入口处的马萨耶夫一行人。
也迎来了兑现门票前的最后考验，看大门的卫兵已经走上前来，从现在开始就是“俄语禁止”的时刻。
“这趟去得挺久啊，怎么样，路上一切还顺利吗？那些日本猴子怎么没见跟你们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