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讲一遍,你确定???”
“......”
彻底被麦克康纳给弄不会了的参谋不知该说啥,却见麦克康纳站在破碎的舰桥窗口边,手指下方甲板发问。
“那么为什么,甲板炮座会动起来?”
也就那么短短两三秒的功夫,看见参谋瞅见近防炮开始运作的表情,一样是一脸惊讶、完全的意料之外后。
瞬间明白了一切的麦克康纳当即大喊着卧倒。
“所有人!离开指挥部,去外面!找掩护,快!!!”
嗡——
噗噗噗噗——
麦克康纳的叫喊声未落,甲板上有如蜂群鸣叫般的声响已然传来。
高达6000发每分的夸张射速,使得20毫米密集阵在开火时根本辨不清具体的每一声炮响,只有接连不断的炮火声响成一片、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来。
赤红色的曳光弹幕在所有人做出行动反应前便已袭来,打在舰桥外壁上顿时炸响成一片。
现代军舰那不带装甲的脆皮外壳,可完全禁不住如此暴风骤雨般的炮火肆虐,混合有穿甲弹的20毫米弹幕很快击穿舱壁、灌入指挥部内。
血肉之躯在20米弹丸面前完全谈不上有任何防御力,只一眨眼都不到的功夫便被原地打成一团血雾、碎肉飞溅。
与穿甲弹混在一起灌入舰桥指挥部内的,还有附带装药的20毫米高爆弹头。
炸裂产生的弹丸破片连带崩飞的舱室金属碎片,瞬间横扫周遭的人与物,将杀伤半径内的一切全部扎成了刺猬。
没有叫喊、没有哀嚎、甚至都听不到半点人类发出的声响,尽数被炮火与爆裂声所笼罩。
“苏卡!太残暴了!”
站在航空指挥舰桥破碎的舷窗边,聆听着炮火的轰鸣欣赏着眼前正儿八经的“西洋景”。
克劳泽此刻正发自内心地对此表达赞叹,一旁其余的瓦格纳战士也是个个看得眼睛都直了。
“美国人对付美国人怎么这么狠?杜克不是陆战队员们吗?对面那个什么麦克康纳还是他的老上级呢,哪儿来的这么大仇?至于这样。”
“你什么时候产生‘美国人对美国人不狠’的幻觉了?他们一直都这样,信仰丛林法则。你把他弄死了只能说明你有本事,被弄死的一方纯属废物活该,这就是美国人。”
“那——看起来还是我们这边的美国人更凶狠一点,也更有本事不列。”
话语间的功夫,极其残暴的20毫米密集阵弹幕覆盖,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备弹量并不支持长时间开火的密集阵只“嗡嗡”了这么十秒,就此偃旗息鼓。
另一边,身在航空舰桥上方的武器控制室内,亲手主导了方才这一幕的杜克,此时正手握操纵杆美滋滋地通过光电观瞄回传图像,从面前的屏幕中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一旁吃瓜看戏,全程目睹爆射时刻的杰克,此时只觉得难以言喻的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样也算人道主义毁灭了,对吧?起码死得毫无痛苦,比实验台上开膛破肚的倒霉蛋舒服,倒是便宜这帮狗贼畜生了。”
望了眼屏幕一角的备弹量余存,不打算就此将火力宣泄一空的杜克随即松开操纵杆、敲击一通键盘,将控制权交由重新设定后的自动化火控系统,这才转身离去的同时开口。
“还不算完,麦迪逊必须连‘死得痛快’都是一种奢望,是时候找这混蛋算总账了。”
瞅见杜克一行人“噔噔噔”地从楼上快步而下,正盘算下一步行动计划的克劳泽随即迎了上去、主动开口。
“问题解决了,你的计划里应当还有‘然后’。”
确实如此的杜克也不卖关子,索性干脆回道。
“得去找麦迪逊了,耽误的稍微有点久但也无妨,他必不可能逃得掉,我们会找到他的。”
“怎么找?你有计划吗?”
满排五万多吨还不完全熟悉结构的大船上想要找一个人,说是大海捞针也不过分。
并没有“参考答案”可供直接作弊,杜克也只能根据当下的情况和已经确认的信息,做出自认为最有可能的推断。
“去样本存储室碰碰运气,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地方。而且有我们新结识的‘飞行员bro’带路,很快就能赶到。”
“样本存储室?你确定?我怎么怀疑麦迪逊现在已经说不好被你打成肉酱了,在那舰桥里。”
样本收容室和样本存储室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前者是用来关押待实验,还有阶段性实验已经做完的活体样本舱室,是克劳泽不久前带队拿下、解救俘虏的关键目标。
而后者,则是那些所有实验尽数完成,被泡在培养皿里,或者是制成了某种标本用以“技术留存”的样本存放之地。
两个舱室之间有根本性的功用不同,这一点无论是克劳泽还是杜克都知道。
而对于克劳泽下意识抛出的可能性问题,一直在留心观察细节的杜克只是一笑回道。
“你没注意吗?麦克康纳在广播里的语气。”
“语气?”
“对,就是语气。”
因对麦克康纳的事迹为人足够了解,更能笃定自己判断不会有错的杜克继续道。
“那家伙刚刚在广播里完全狂得没边,就好像16年在南海的场景再现,如今搞‘活动复刻’一样。”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现在才是那个管事的,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至少在指挥部里是如此。”
“如果麦迪逊在场发号施令,那还轮不到他麦克康纳这么张狂。”
“以我对麦迪逊的了解,这种惜命如金的文官、疯狂科学家,也不会做出这种以身涉险,拿自己当诱饵尝试钓敌人上钩的决策。这只能是麦克康纳的决定,也非常符合他的疯批风格。”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麦迪逊在通讯失联的情况下不在指挥部,才能让麦克康纳这个‘二把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可不认为那杂种现在跟麦克康纳混在一起,变成同一堆肉酱。”
话已至此稍作一顿,眼神中突然闪露出一丝精芒的杜克再度坚定道。
“况且在这艘船上,一定是存在对麦迪逊而言,重要性甚至超过了他性命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