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解除武装暂也就罢了,这啥都没干呢就得先按人头数交50美元的入场费?合着我来你们这儿撒泡尿上个厕所,这一泡尿就值50美元呗?
不怕有人跟自己横,就怕二逼对自己怂,反而找不到掰扯乃至开干的理由。
几乎快给气笑了的杰克也不摸枪,当场就左手攥着拳头、右手撸起左臂袖子说道。
“哥们,我看你就跟田里的稻草人差不多,属于中看不中用的类型。”
“要不这样,你跟我掰掰腕子,要是能赢得过我,我付你500美元,剩下的450都是你的,如何?”
“......那我要是输了呢?”
莫西干头壮汉的回答不置可否,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但听上去倒像是来了兴趣。
“输了?那还不好说?”
“输了你就哪凉快到哪儿去,别在这儿挡我路,也别问我那50美元怎么办。我管你是自掏腰包垫付还是走黑账,男人要是输了,怎么能不付出点代价?”
“哟~瞧啊,那个闹事的家伙你们认识吗?长得可真结实呐,呵呵~”
看热闹这事吧,似乎无论何时何地是人类的通性。
杰克这边和窑子店看场子的大汉还在喋喋不休,一楼大厅内的男男女女甭管是干啥的、啥货色,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开始了说笑看戏。
“我猜,那八成是未来科技的人吧?刚好还是白人,看着像盎萨,估计是未来科技的人没错,也只有他们习惯在蝎镇这么横。”
一名举着满盈酒杯的黄种人雇佣兵刚刚发表意见,身旁一位留着爆炸头发型的毒贩子便附和道。
“有意思,要不开个庄吧!赌那家伙是不是未来科技的人,我押200美元是。”
“还有我,我也押200美元,跟了!就赌是未来科技的!”
黄种人雇佣兵话音未落,就见一旁的一位大只佬黑哥咧着一嘴黄牙笑道。
“你们都这么认为?我看不一定,我可听说南边安德罗的手下,也养着一伙精锐的白人佣兵,先前就是他们把未来科技打得叫苦不迭的。”
“可——传闻不是说那都是些瓦格纳吗?你看看那闹事的家伙长相,一脸的盎萨样,我敢赌我不会看错。”
“谁知道呢?但我更愿意相信我的直觉,我押300美元!”
啪——
一张大黑手往桌上一拍,赫然排出三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满口黄牙的大只佬黑哥继续笑道。
“赌那家伙不是未来科技的人。”
望着眼前这现场开庄的临时赌局,还在继续嚷嚷下注、不断加码,有段时间没重新品味过这种日子的杜克不禁摇头道。
“......不是我说,你要不把你这窑子店关门得了,改开赌场可能更赚钱,更能名声在外。”
“也许吧,杜克先生,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坐在一楼大厅里基本不引人注意的一个角落卡座边,陪着杜克喝酒加唠嗑的一位身形消瘦中年胡须男,正在缓声说着。
“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是一桩必然亏本的投资。”
“你的老板对毒品、雇佣兵,还有各种犯罪活动的嫉恶如仇程度,我们都很清楚。”
“这不是美国人那样的形式主义、内里生意,而是真真正正的杀人如麻。请原谅我这么用词来形容你的老板,毕竟刑场上络绎不绝的枪毙声的确如此。”
“我既不想做赔本的投资买卖,也不想到时候被你老板抓住要枪毙,去求你的情让你为难。”
“所以——我打算离开这里了,很快。”
亲自上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给杜克手中那只冰块还没化完的杯子里满上三分之二,话还没说完的消瘦胡须男仍在继续。
“给你和未来科技牵线搭桥当中间人,大概是我在这个国家做的最后一桩生意,做完这一单我就准备离开。”
“下一站可能是中东、也可能是南美,甚至不排除是东欧,等我确认哪里有足够大的商机就会去哪里,现在还不好说。”
“当旧的世界秩序剧烈动荡,新的世界秩序已初露曙光时,在黑暗与光明的夹缝中寻找商机,为自己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做好准备,这就是像我这种人所要做的。”
说起来,杜克有一件事是没给克劳泽明说的。
便是自己与这位引荐未来科技的中间人相识相知,可并不是加入周正麾下以后,而是早在来到非洲之前便已相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迪亚戈,商业嗅觉敏锐得像一只饥饿的灰狼,时时刻刻都在寻血游猎。”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啊,你是怎么跑到非洲来的?你可是土生土长的墨西哥人,在家乡还有自己的家族帮派,继续留在家乡不好吗?”
被唤做迪亚戈的中年胡须男举起酒杯一笑,向杜克示意,随即便自顾自地一饮而尽。
这才带着满口的酒气回味着开口。
“我帮你登上偷渡船,把你和你的人伪装成偷渡难民的事情暴露了。”
“家族里不想惹祸上身,想趁着CIA追查过来之前赶紧撇清责任,但直接杀掉我又会背离家族族规,把我当成投名状给交出去更是不能容忍的帮派背叛,几位头头还要靠这个来团结帮派呢,不能让兄弟们寒心。”
“所以——他们给了我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机会,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赶在CIA追过来之前赶紧远走高飞。再也别回家乡,别回墨西哥,别给家族和帮派招来灾祸。”
“毕竟,我们离天堂太远,但确实离CIA很近,这你是知道的,杜克先生。”
“那时候救你和你的人,是我还你当初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们卡桑蒂亚人最看重的就是知恩图报,这是帮派的规矩。”
“至于离开故乡、家族、还有帮派,这也是我所必须要做的。如果因为我而招致灾祸牵连了那些我所爱和爱我的人,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更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如果一定要有人因此承受苦难,那就让我一人来承受好了,我希望以此换得我所爱和爱我之人的安宁。”
“至于我为什么会来非洲做生意,纯属机缘巧合。”
“当时我逃离墨西哥时,只剩下一艘前往非洲的货轮可让我夹带偷渡了,我无法确定究竟是下一趟偷渡船先来还是CIA先找到我,所以只能是非洲了,却没想到还能机缘巧合再和你相遇。”
听着这位当初在自己逃出美国后,尽全力帮自己和手下的人逃出南美洲的恩人回想昔日,颇有些唏嘘的杜克不免摇头道。
“总之,牵连了你真是抱歉。不过能看到你现在混得还好、还活着,这对我而言已经算意外之喜了。”
闻言的迪亚戈含笑点头示意,随即将眼神投向了还在一楼大厅入口处,跟看场子大汉大吵大闹的杰克那边,转头就朝杜克问道。
“那位先生的情绪似乎很亢奋,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知道带杰克来八成就会发生这种事,无奈的杜克只剩下摇头起身。
“不了,他纯属没事找事而已,就这样一个人,我去给他收收链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