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时起身,“沈清棠,你冷静一下我们再谈。”
沈清棠仰头,反问:“我还不够冷静吗?”
季宴时头一次被人问的哑口无言。
她还不够冷静吗?
足够了。
面对糟蹋她的男人。
她没哭没闹没骂没打。
只要求分道扬镳。
这不是冷静,是太过委曲求全。
季宴时缓缓吐出一口气,“对不起!是我不够冷静。给我点儿时间考虑。”
他转身离开。
落荒而逃。
沈清棠怔怔的坐在桌前,坐了好一会儿,眼泪才流了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头一次心动的男人偏偏是强了她的那个?
就算她受现代思想影响能说服自已可以当季宴时是一.夜新郎不在乎,那原主呢?
伤害都是她承受的。
沈清棠从椅子上滑落,蹲在地上,头埋进膝盖,小声的哭了起来。
立在门口并未走远的季宴时听着房间内如同受伤的小兽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呜咽声,每一声都化成利刃落在他心上。
本以为日夜所受的痛楚和煎熬已经是天底下最大的酷刑。
如今才知,比起她的哭声带给他的心疼,身上的痛楚不足千百分之一。
驻足良久,还是忍不住转身,推开门。
沈清棠听见动静,慌乱的在衣服上擦了下眼睛回头。
中秋的月亮很圆,月光很亮。
亮到沈清棠能看清季宴时眼中的怜惜、不舍和无奈。
季宴时亦能看清沈清棠红肿的双眸,眼中的委屈和不甘。
他朝她伸出手,薄唇吐出两个无力的字:“别哭!”
沈清棠没动,只是仰头看着他。
季宴时轻叹,无奈道:“依你。”
沈清棠眨眼。
“如你所说。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季宴时头一次知道,说话也能让人嘴里发苦,“我只有一个条件。
待到果果好了之后,我们再分开。”
***
翌日一大早,林远舟又派人到客院来请沈清棠和黄玉。
沈清棠清楚林远舟请自已来林家来就是为了今日,不好推辞,冷水洗了把脸,顶着微肿的双眼出门。
季宴时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
沈清棠出了院门,见黄玉在跟林老夫人告别便等在一边。
林老夫人知道沈清棠和黄玉的关系,说话也没避着她。
“你父亲这样留在府里也无益。我把他和孙氏带回我的院子里,让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省的再折腾幺蛾子给你添麻烦。”林老夫人拉着黄玉的手叮嘱,“咱们家就交给你。你好好把砚辞抚养长大,他是咱们宁城林家的希望。”
“祖母……”黄玉有些忐忑,“您留在府里帮帮孙媳好不好?”
林老夫人摇头,“我年纪大了,留在府里也帮不上你什么反而你那些叔伯们都拿我做筏子掣肘于你。我带着你父亲离开,这样你才能放开手脚。
谁若是给你添乱,你也不用给我留面子,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