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大队,最主要的,还是地里的出产,民以食为天,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耽搁地里的活计。
地里忙活起来,崽子们也放假回来帮忙,师义锋也跟着下地,师墨任丹华在家带小崽崽,包括严利河家的小严遇。
这样的农忙时候,闵巧也是要跟着下地的,毕竟她之前住牛棚,不能让人说道。
师墨任丹华和严老娘就带孩子做饭,给大家伙补身体,这样的时节,严家汪家都不单独做饭,大家在一起吃,能轻松不少。
加班加点忙完地里,三十个工人又赶紧回工厂,装酱菜,进行工厂成立后的第一轮售卖。
严大智带着人挖鱼塘,争取在秋收前挖出来,天冷前放下鱼苗,明年入冬前就能收获。
严家大队忙得飞起,争分夺秒的干活,趟赶趟的没个停歇。
电线已经拉好了,工厂还没有收益,钱是师墨垫着的。
通电后,师墨家能光明正大的用夜明珠了,就是做了点伪装,弄成了点灯泡的外形。
师墨顺便炼制了不少灯泡,挂到了工厂,懂土和徐木林住的地方,也送了几个,留着慢慢用。
炼制的灯泡跟卖的有些不同,卖的灯泡照出的光黄橙橙的,即便亮,也有些昏暗。
炼制出的灯泡是如同太阳光的白炽光,莹莹的白光如同白天一样明亮。
这样的灯泡也让工厂里的人惊奇了不少时间。
一件一件事稳定下来,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虽然忙碌,但适应之后,觉得很充实。
这天严大智正带着人挖鱼塘,个个挥汗如雨,衣裳湿透,季慧芳一群妇人也在其中做些稍稍轻省的活。
正值伏天,热得喘口气都是火。
师墨给送了不少凉茶来,大家伙才能坚持下去。
“大队长爷爷,祖奶奶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家里来客人了。”
小家伙四五岁的小模样,还小,做不了什么活,大人也没空带,他就在村子里到处玩,得了严老娘一颗糖,就拍帮忙跑过来传话。
严大智撑了撑腰,他一把年纪了,干挑担子的活不轻松,“狗娃子,知道是谁不?”
小家伙懵懵懂懂的舔着糖纸,鼻涕缓缓往下淌,呲溜一声,吸了回去,脏兮兮的小手横着抹了一把鼻子,闻言摇摇头,“不知道。”
严大智也没多问,招呼季慧芳,“孩子娘,你回去看看,我们这还得干一会再收工,今天天凉快,不能耽搁了。”
季慧芳在挖土,越往下,土越硬,有不少碎石头,还有大块大块的整块石头。
小块的能捡,大块的需要王建军几个以前王家大队的石匠,拿着工具敲碎了才能担走。
季慧芳杵着锄头喘了一口气,“知道了。”心里暗自琢磨,不年不节的,大家伙都忙,不知道谁会这时候上门,这时候上门的,一般都不会有好事。
嘀咕两声,跟周围的人说了一句,就扛着锄头往家走。
人群里,丁一娥三个妯娌瘪瘪嘴,凑一起说闲话。
“不得了了,大伯如今发达了,娘靠着大儿子享福了,怕是都忘了还有三个儿子呢。”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家里来客人了,那肯定也是他们几家的客人。
可严老娘就只叫严大智回去,这不是明摆着不把他们几兄弟当一家人吗。
其他两个妯娌没有丁一娥喜欢捻酸,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羡慕嫉妒严大智,同时也觉得严老娘偏心偏到了咯吱窝,大儿子飞黄腾达的,他们这些没出息的儿子儿媳,严老娘看不上了,酸话不自觉的就出来了。
“人家是大队长,现在还是副场长,我们这些泥腿子算什么,干活吧,要不然扣了工分,年底的时候分不到粮,就只能去吃屎,别以为有个娘就能管你吃喝,人家可不认得呢是谁。”
其他两人哼了声,心里十分赞同,又十分恼怒。
越说越不得劲,懒得再开口,扬着锄头,使劲挖,就跟土有仇似的下狠手,本想撒气,结果越挖越来气,满肚子火气。
不管他们怎么酸,季慧芳已经风风火火回了家。
还没进院子,就见严老娘跑到门口眼巴巴的往外瞅,瞧见她了,才稍稍安心,随即又皱了眉,“怎么就你一个人,大智呢?”
“娘,谁来了?忙着呢,孩子爹哪能走得开,中午歇息了再说吧,难得天没这么热。”
严老娘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是这么个理,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一心一意为公,哪能因为来客人了,把公家的事扔下不管呢。
只是她理解,别人可不理解,还没开口呢,院子里就走出个趾高气扬的女人。
“哟,这是当副厂长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面都不乐意露呢。”
女人四十来岁,长相和严老娘有六七分相似,穿了身崭新的的确良料子衣服,脚上是透亮的小皮鞋,头发梳得油光瓦亮,一身城里人打扮,就是那一脸的尖酸,有些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