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厚生没好气瞪了眼龚志,“好好说话,你大舅能闲得慌拎你妈回去吗?你大舅为什么生气,你妈和大姨做什么了?”
龚志耸耸肩,“也没做什么,就是要么不回去,一回去就惦记着算计他,心里难受了呗。他也心疼姥,你们没瞧见,姥瞧着大姨和妈多高兴,老人家忙前忙后的张罗,可俩闺女没有一个是真心回去看她的。大舅孝顺,见了心里不得劲,可不得生气。”
龚厚生叹口气,换做是他他也生气了,可惜了老人一腔热血。“我以前就让你们多回去陪陪你们姥爷,替你们妈尽尽孝,你们爷奶走了,家里就一个姥姥,趁她还在,多尽尽孝,别等她百年了再后悔。”
龚志瞪着眼睛,“我可是经常去看了的,我回来的时候姥还在念叨哥呢,让哥多过去看看她,都一年多没见着人了,之前过去也只是匆匆见一面就走,水都没喝一口,她心里难受呢。”
其实龚家兄弟俩都是来去匆匆的,以至于好几次都和闵巧这个新表嫂错过。
龚俊有些自责,他们每次过去都是背着严大草,所以不敢多待。每次离开的时候,瞧着姥姥不舍又极力忍着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也难受。
闷声应道,“我改天过去看看她老人家,多待一会。”
“这才对嘛,”龚志咧咧嘴,“还有啊,姥姥也惦记增外孙了,说哥都二十五了,还没娶媳妇,担心得不行。这也是大舅生气的原因,他对我下了最后通牒,让爸你赶紧治治我妈,再让她连累我哥和我,他就要过来清理门户了,没有开玩笑,很生气的说的。”
“大舅说了,不管我妈怎么闹,你们都别搭理,出了人命,他来收尸。”
“老二,”父子俩怒瞪龚志,“没大没小,那是你妈,怎么说话呢?”
龚志一点不怕,哼了声,“你们别冲我喊,这话是大舅说的,你们不信就去问大舅。话我是带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大舅说得对,你们这么纵着妈,不是护她,是害她,等着吧,咱家迟早得散。”
龚厚生龚俊虽然责怪龚志话不好听,但也不得不承认是事实。他们也在担心这个家,迟早会散。
尤其是龚厚生,心里对两个儿子很愧疚,老大二十五了,老二也二十了,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呢。就严大草这样的性子,即便把儿媳妇娶进门,怕是也长久不了,到时候母子情分,兄弟情分,怕是都得闹没了。
确实不能再惯下去了。
“等你们妈回来,我会跟她谈的。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是你们妈,生了你们养了你们,别没大没小,该孝顺的要孝顺。”龚厚生并不怯懦窝囊,他只是责任心重,娶了严大草,就打算一辈子对她负责,不管她闹也好,作也好,都纵着忍着,自己吃苦受累,都无所谓,因为他是男人。
原来想着,过完这辈子,这份责任也就算了了。
可如今看着两个孩子,他知道自己想错了,纵容不仅不是对严大草负责,还会为此害了两个儿子一生。
龚俊听了龚厚生的话没有多说什么,他和亲爹的性子很像,责任感很重,不管是自愿背负上的,还是被动背负上的,他都会一直扛下去。
对严大草的母子情,他作为儿子该尽的孝,该给的敬重,都来源于这份责任感,所以,不管严大草如何,他都会一如既往的扮演好一个儿子该扮演的角色。
至于亲爹要如何和亲娘相处,他们家以后会变成什么样,都不重要,他谨记这份责任就是。
龚志倒是开怀得很,“这就对了嘛,爸,你可不能再心软了,你瞧瞧李大爷家的孙子,刚刚十八,人家就当爹了,三十六的时候,人家就能当爷了,我哥三十六你看能当啥,能有个媳妇儿子就不错了。”
龚俊脸色一红,没好气的瞪了眼弟弟。
龚厚生也唬着脸,扬起拳头,“臭小子,别得寸进尺,滚地里干活去。”
龚志嬉皮笑脸的跑了,龚厚生拍拍龚俊的肩,“老大,是爸错了。”
龚俊皱皱眉,“爸没错,我过得挺好,媳妇这事,就是缘分没到,不着急。”
龚厚生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拿着工具也出门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