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开年后选司机,我想听爸的,去试试,我不笨,也不害怕,肯定能通过,到时候就能有工作服穿了,那衣服比什么料子的衣服都好,所有不用给我做,给弟弟们做就行。”
师墨提供的工作服自然是最好的,不但防风防水,普通的物理攻击也能抵挡。穿身上轻薄透气,冬暖夏凉,外面没得卖。
陶卫地也忙道,“妈,我不爱穿新衣服,穿上新衣服,我总得担心脏了破了,不自在,我不要,你给小弟买就行。”
“我不要,”陶卫田大喊,“妈,我还在长身体呢,咱们家如今生活好过,吃得饱,我长得快,一两年肯定能窜不少个头,衣服给我做了,穿不了两年就小了,岂不是浪费,我不要,你给两个哥哥买,他们都说媳妇了,连件好衣裳都没有,多丢人,肯定没姑娘能看得上他们。况且,他们的衣服我还能接着穿呢,两个人的全给我一个人,多划算。”
“嘿,你这臭小子,”陶卫家兄弟俩作势要去揍陶卫田。
赵棉花蓦的红了眼眶,背过三兄弟擦眼泪。
她这辈子悔过恨过,唯有三个孩子,让她骄傲,无怨无悔。
三兄弟瞧见了赵棉花的样,不敢闹腾,老老实实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赵棉花叹口气,回身笑道,“放心,咱们家有钱,足够给你们一人做一身新衣服,不用让,咱们先看看,等会再去国营商店看看,看好了再买,谁也不落下。”
三兄弟怕再惹哭赵棉花,不敢多说什么,乖巧的点头。
赵棉花在供销社里看了几圈,心里有了数,又带着三兄弟往国营商店去,货比三家,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
刚出供销社没走几步,竟遇到了陶来顺弟弟陶来仓一家。
赵棉花很不耻陶来仓,本想当不认识,从旁边过去。
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陶来仓一家,竟罕见的和颜悦色,甚至能称得上谄媚的主动跟赵棉花打招呼。
“大嫂,这么巧啊,在这里遇上,你们是有事还是买东西啊?县城我们经常来,熟得很,你们有事尽管跟我们说,我们帮你们啊。哎哟,一段时间不见,卫家三兄弟都长这么高了,长得真不错,定亲了吗?是哪家姑娘?什么时候办喜酒,可别忘了通知我们啊。”
赵棉花母子四人脸色都有些古怪,真是活见鬼了,还能见识他们这样的嘴脸。
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怕是酱菜厂和车队的事,让他们给知道了,这是巴结来了。
赵棉花心里冷笑,狗改不了吃屎。
“我们就随便逛逛,不劳烦你们了。”话落就想避开他们离开。
陶来仓媳妇苏桂文像是看不出赵棉花的不待见,也假装看不见她的冷脸,笑容灿烂的挽上赵棉花的胳膊,“大嫂,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咱们两妯娌许久没见了,这样吧,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好好聊聊,做了这么些年妯娌,从来都没在一起好好说过话呢。走走走,这会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外等等,一会就能开门。”
赵棉花被苏桂文挽得浑身冒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心里直发毛。
一把拽出自己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离苏桂文远远的,“陶来仓是你苏家的上门女婿,我跟你算不上妯娌,也没有在一起聊的必要,咱们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是怎么相处吧。”
话落,带着三个儿子,像是躲瘟疫一般躲着陶来仓一家人走了。
苏桂文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气得破口大骂,“不识好歹的东西,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能耐了,就能不认亲戚,做梦。”
陶来仓和苏桂文有两个闺女,都跟着苏桂文姓苏,老大苏珍珍,十八岁,老二苏珠珠,十六岁,长得和苏桂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面像也和亲娘一般尖酸刻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城里人,向来看不起陶来顺这个大伯,就连陶庆生和何大美这俩当爷奶的,姐妹俩都看不上。
甚至很多时候都看不上做上门女婿的亲爹陶来仓,她们觉得有个上门女婿爹丢人。
却又无比崇拜苏桂文这个娘,这世间,在家里有兄弟的情况下,还能招婿上门的女人,那是本事。
也不知道是太蠢,还是被护得太好,如今苏家落魄了,活得不如乞丐,可姐妹俩的公主病非但没好,还越来越严重。
住在最低等的平民窝棚里,人就不知人家疾苦的天天穿新衣,顿顿吃大肉,时不时去供销社买零食,家里吃得不顺心就去国营饭店下馆子。
每天穿得人模人样的,满大街乱晃,还以为是曾经那个有苏传国撑腰,有邓家当靠山,人人都巴结的苏家孙女。
殊不知别人眼里的她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滑稽又不要脸。
住一起的苏桂文大哥一家,气得鼻子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