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暗,喧嚣了彻夜的小镇,此刻是最为安静的时候。
严谨身着一件黑色斗篷,从头罩到脚。
垂着头,敲响杂乱巷子里,一间破旧房门。
一声一声,不轻不重,却也不停歇,直敲得里面刚躺下睡得昏沉的人怒火中烧,骂骂咧咧起身开门。
“谁啊,想死吗,大清早的敲魂啊敲。”难得的,这人说的竟然是华国话。
破旧的木门,被粗暴拉开,露出干瘦邋遢男人那张布满脏污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脸。
“你谁啊?”语气很冲,浑身都写着不耐烦。
严谨斗篷下的手,掏出一支烟,冷冽的气息迎面直击,“借个火。”
男人眉心一跳,“我没火柴。”语气不似开始时那样不耐烦。
“打火石也行。”
男人神色又是一变,“进来吧。”
严谨抬腿走进破旧的院子里,男人粗鲁的关上院门,神情转瞬就变,没了那份市井的痞气和暴躁,变得谨慎而端正。
“不知来人是谁?”
严谨的脸一直隐在黑色兜帽的阴影下,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男人果然禁声,“不知有什么需求?”
“要一间安全可靠的宅院。”
“好,稍等,半个小时回来。”话落转身出门,走进昏暗的晨光里。
严谨自顾在院子里找了地方坐下,意识进到屋子里,几人都还没醒,又小心的将屋子收好。
果真半个小时,男人就回来了,没有进门,示意严谨跟上。
两人路上没做交流,男人带着严谨转了三条街道,在小镇另一侧的入口外的小树林里停下。
林子里有一栋不大不小的木屋小楼,“这里是一个农场主曾经的临时住宅,只是如今农场主去了主城生活,这里就交给我打理,你安心住,不会有人敢来闹事。”
“多谢。”严谨很满意这里,林子不大,却很好的隔绝了外面大路上的窥视,也很好的为他们的行迹做了遮掩。
离小镇不远,方便购物和打听消息,也不会受小镇喧嚣的影响。
男人摆手说不用谢,“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去寻我。”
严谨应好,男人才离开。
木楼里,许久没有人住,到处都是尘土,严谨也没有打扫,关好门,径直去了二楼,在空旷的二楼客厅里,放出屋子,放至整个房间大,径直进去。
崽崽们悠悠转醒,看到躺在旁边熟睡的妈妈,欢喜的想要挪过去蹭。
严谨赶紧将崽崽们拎下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带着崽崽们去厕所洗漱。
“别打扰妈妈休息,洗好就出来,爸爸给你们拿好吃的。”
崽崽们学着严谨的样,压低声音应好,轻手轻脚的洗脸刷牙。
严谨瞧见崽崽缩手缩脚的小蠢样,忍不住好笑。
去卧室里,给媳妇盖好被子,亲了亲,才关上门,去厨房。
里面师墨放置的吃食还有不少,选了些崽崽们喜欢吃的,放在桌上,又端了热水和白粥,去看师翰。
刚一进去,师翰就醒了。
睁开眼,看着原木色的头顶,陌生的房间,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哪,为什么在,做了些什么。
严谨放下东西,过去将师翰扶起来,“大哥觉得怎么样?有哪难受吗?”
师翰脑子里一阵阵刺疼,微微拧了拧眉,看着严谨,有些恍惚,感觉像是在做梦。
“小谨?”
严谨笑,“是我,大哥刚醒,可能没回神,你别急,先洗洗,吃些东西,等休息好了,咱们再说其他的。”
师翰愣愣点头,浑身无力,任由严谨伺候着洗漱,吃喝,随后又浑浑噩噩的躺下睡觉。
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不过几秒,就沉睡了过去。
严谨关好门出去,崽子们已经吃完了,乖乖巧巧的将碗筷也收了,还端了吃食,准备去看妈妈。
严谨拍拍他们的小脑袋,“声音小点,要是妈妈没有醒,就让妈妈好好睡,等醒了再让妈妈吃。”
“知道了爸爸,”安安康康一人端着热水,一人端着热粥,身后三个小豆丁,顶着小老头的严肃小肉脸,哒哒的跟。
严谨摇头失笑,走出屋子,将其缩小收起来,纵身从木楼窗户跃下,身形消失在小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