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脸一拉,白了师墨一眼,“牛气什么。”呸了一声,扭头又跑她另一边,跟铺上的人闲磕牙。
师墨也不搭理她,摸摸俩崽子的小脸蛋,见他们睡得香,小脸红扑扑的,小手小脚都暖呼呼的才放心的笑了笑,拿起毛线继续织。
师墨旁边床上铺的是个中年女人,穿得不好,一件陈旧的军大衣打满了补丁,双手不怎么细腻,洗得却很干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和煦,见师墨笨手笨脚的糟蹋好毛线,忍不住开口。
“同志试着松松手指,别拽得太紧,或许会好一些。”
师墨愣了愣,试着松了松手指,“是这样吗?”松开手指后,师墨发现更加笨手笨脚了,一不小心漏了好几针,出现一个大洞。
抽了抽嘴角,感觉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蔡新玉友善的笑笑,“同志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
师墨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就麻烦同志了。”
蔡新玉笑着接过去,“不客气,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年没碰了,倒是怀念得很。”
蔡新玉手法娴熟,不但帮师墨把洞补起来了,还改善了之前织好的,动作流畅迅速。
师墨看得咋舌,以前家里织毛衣最厉害的就是大嫂了,她跟着学了一段日子,时隔四年,再上手,就是之前的效果。
大嫂织的毛衣不但暖和,还特别好看,款式和花色很丰富,家里几乎人人都穿了大嫂织的。
现在看对床的同志,织毛衣的能力似乎比大嫂还精炼。
忍不住问出口,“同志您以前常织吧?”
蔡新玉笑着点头,“以前家里是开毛绒纺织厂的,我妈织毛衣的手艺不错,从小就带着我们几个姐妹学,我对这个感兴趣,学得认真,没事的时候就会用家里劣质的毛线织着玩。不过,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叹息和怀念。
她下床的中年男人,放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握成拳,心里难掩疼惜和无奈。
师墨没有探究女人背后的故事,认真观察她织毛衣的手法,“真好,同志能教我些简单的花样吗?”
“当然可以,”蔡新玉一点不藏私,先教了师墨最简单的。
俩人凑在一起,聊得很和谐。
在旁边铺上同样吃了憋的老大娘满脸不屑,老大娘叫黄金妹,瘪着嘴嘀咕。“穷酸货就配和穷酸货凑一起。”
师墨当没听见,能买到卧铺票的可不是什么穷酸货,当然,也有可能会有少数拮据的人因为某种原因,意外得了卧铺票。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穷酸货这词都用不到他们身上。
教授织毛衣的女人虽然衣着陈旧,但气质满满,穷或许是暂时的,酸肯定没有。
至于自己,师墨肯定不会承认穷酸,事实上,他们确实不穷酸。
蔡新玉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教。
严谨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看媳妇正在认认真真的织毛衣,和隔壁床的妇人聊得投机,便拿着水壶去接热水,回来后掏出搪瓷杯和蜂蜜给媳妇兑了一杯。
这蜂蜜水他可是一直给媳妇留着的,愣是没给俩崽子瞧见。
师墨每次看男人端着蜂蜜水献殷勤的样就忍不住想笑,不过现在他们体质提高了,倒是能喝一些灵蜜,前段时间忘了,改天拿出来,让严谨收着,免得他找不着事做。
“墨墨,歇会,别累坏眼睛。”递上温度刚刚好的蜂蜜水,冷峻的脸,万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