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慧芳脑子还有些懵,但却明白,手表可以保命。
想到严大智差点没了,季慧芳哪还会拒绝,“好,我们戴,我们肯定戴,哪怕以后死了,也带进棺材里,再不取下来。”
季慧芳不自私,没有只顾自己和严大智,不顾子孙的心思。
但她却没有再向师墨询问,也没问可不可以转送给儿孙。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东西,轻易难得,且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存在,她不能不知足。
况且,儿孙太多,他们只有两个,给谁都是错,往后她和老头子哪怕是带进棺材里,也不能让儿孙因为这个,反目成仇,让师墨陷入险境。
这一瞬间,季慧芳想了很多,因为严大智出事,她也豁达了很多。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能管的,也就一个严大智,往后,他们老两口,只为自己和彼此活了。
“小墨,婶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份情,只要我和你叔活着一天,就回报一天。”
师墨笑,“婶子不用太在意,你把我当亲人,你也是我亲人,亲人之间,无需计较得太明白,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就行。”
“好,一家人,不计较,不计较。”
回到严家大队,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师墨将季慧芳送到家门口,周琴郭雪和严老娘都迎了出来,严大智的几兄弟,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季慧芳和严老娘几人对那几家已经彻底心凉,有时候血脉亲情,还真的不如一个陌生人。
严老娘几人简单询问了几句严大智的情况,师子之前回来也报过平安,但始终不放心。
听季慧芳说没事了,才终于安心。
周琴看着季慧芳一脸愧疚,欲言又止,这事,她的责任很大,如果公公真的出事,她怕是填命都弥补不了。
师墨不想参与这些,说了几句就去牛棚接崽崽们。
翌日一早,师墨带上崽崽们,接上季慧芳一起又去了县城看严大智。
严大智已经醒了,精神头很不错,除了脖子疼得厉害,失过血身子有些虚外,身体其他方面都很好。
师墨他们到的时候,谭振国也在,刚好在说案子的事。
谭振国隐晦的看了眼师墨,道,“周家人对案子供认不讳,伤人、劫持、勒索都是事实,勒索数额大,已经超出一千,这些加起来可以定罪,还有他们从看守所里将杨喜花劫持出来,以及在大庭广众之下……数罪并罚,处以死刑,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作为受害人和长辈,谭振国给了严家最大的便利。
严利水咬牙切齿道,“我想让他们执行最痛苦的死刑。”严利水是严家三个儿子里,最阳光单纯的,平时总是笑呵呵,肚子里没有花花肠子,哪怕工作没了,岳家被人举报,他们被逼回家,也没有过丝毫的沮丧,仍旧笑脸面对。
在他看来,不管怎么过,不管在哪过,生活都是美好的,他都能过得很好。
这次严大智遇险,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也知道了生活并不是只有美好。
谭振国点点头,这个要求不过分,在他的权利范围内。
“还有吗?”
严利山看了眼严大智和季慧芳,迟疑道,“谭同志,可以探视吗?我想回去问问孩子他妈,是不是要见最后一面,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亲人。”转头又向严大智季慧芳道,“爸妈,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但他们始终是小琴的大哥大嫂,我……”
“你没做错,”严大智声音有些沙哑虚弱,气息却很稳,“做人太心狠,和畜生无异,不管周家人如何可恶,对周琴的恩情磨灭不了,临死前去见最后一面,是应该的,你回去问问吧,告诉她别有心理负担,她什么决定,我们老两口都支持。”
季慧芳没说话,是默认严大智的意思的。
严利山揉了把通红的眼睛,点头,“谢谢爹,谢谢娘,我会把你们的意思转达给小琴。”
探视是可以的,谭振国也没拒绝,再看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便告辞离开。
“叔好生休养,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严大智摆摆手,“小谭你忙,不用担心我。”
谭振国点点头,看向师墨,“嫂子可否出来一下,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严利山心口一跳,周家人的惨样他没敢跟大家说,就是怕知道的人太多了容易露馅。
谭振国单独找师墨,是不是也怀疑伤周家的人是师墨?
严利山很着急,想着怎么才能替她洗脱嫌疑。
师墨不知道严利山的心思,淡定点头,和谭振国走到了走廊尽头。
谭振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接问,“是嫂子吗?”
师墨也没有隐瞒,“是。”
“那……”
“也是。”
谭振国……承认得这么干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师墨却笑道,“振国兄弟如果有证据证明那些事和我有关,可以带我回去问话,我一定知无不言。”
谭振国嘴角抖了抖,这是笃定他找不到证据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