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笑着说好,严利河准备的东西不贵重,但也绝对不便宜,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或者舍不得。
却很实用,给闵父和闵红旗一人准备了一只钢笔,给闵巧和闵母一人一块手表。
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牌子,但再便宜的钢笔手表,在这年头,也十分奢侈,对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来说,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好东西。
本来聘礼只需要给新娘子准备东西就行,到时候这些东西会带回婆家。
严利河这样准备,没打算让闵巧带回来,不可谓不用心。
除了这些,有单独给闵巧准备的红嫁衣,两套新衣服鞋子头绳,和一个细银镯。
另外还有钱票,钱票各有百来块,单独放了一张最贵的缝纫机票。
缝纫机票是严利河花了不少心思弄来的,弄完缝纫机票,想将缝纫机买回来,就得再等等了。
他的钱,买这些东西,应该也花得差不多了。
这样的聘礼,就是在城里都少见。
师墨是真佩服严大智季慧芳老两口的宽宏大度,换做其他人家,儿子对还未过门的儿媳妇这么上心,花了全部身家准备聘礼,怕是得闹翻天,这样的儿媳妇娶进门,也得磋磨到死。
师墨问老两口,“堂叔堂婶,这些聘礼,大堂哥二堂哥他们家可知道?”
两人知道师墨的担心,季慧芳道,“准备聘礼前,我们就坐在一起商议过,我当着老大老二两家的面,把利河这些年存的钱,其中花用了多少,剩下多少,都一笔一笔算过账的。利河剩下的钱票,我们老两口留下了五十,作为利河孝敬的养老钱,其他的都给了他,让他自己处理,这是当时分家的时候就说好的,老大老二两家都没意见。”
“利河当时就说了,这些钱,他会用来准备聘礼娶媳妇,不会让我们老两口添,多多少少,都凭借自己的能力。买什么,会花多少钱,也都大致列举了一遍,你大堂嫂二堂嫂都听着呢,除了觉得利河不会过日子,大手大脚的,还把媳妇看得太重,倒没说其他。”
师墨点头,“这就好,这些东西准备得很好,我会好好的交到闵家人手里的,叔婶放心吧。”
严大智季慧芳自然放心,“你办事我们哪有不放心的,就是又要辛苦你跑一趟了。亲家他们都回来了吧,中午在婶子家吃,都来,知道吗?”
师墨道,“这有什么辛苦的,婶子不用客气。我爸妈已经在家准备午饭了,说要请叔婶一家和泽源姥爷一家吃顿饭,辛苦你们帮着我们修房子,照看家里。叔婶带着堂哥两家可一定得去,这是我爸妈交给我我的任务,完不成会挨骂的。”
季慧芳笑着嗔瞪师墨一眼,“就你精怪,亲家可舍不得骂你,放心吧,我们肯定去。你们难得回来一趟,是不是要住一晚才回县城啊?”
“是要住一晚,我答应了孩子们带他们玩一玩,反正有两天假,县城只能待在家里,打小满山跑的孩子,憋坏了。”师墨不敢说带上山,怕挨骂念叨。
季慧芳严大智也没往上山上想,“你也别太惯着孩子,该管的就管,可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要不然多累。”
“我知道,婶子放心。”
“我刚刚瞧着和安安康康他们一块的是王家小同志吧,怎么一起来了?”
“那孩子学识很好,我打算请他给孩子们开小灶,教授一些学校里不教的知识。他和孩子们玩得很好,就一块带回来了,和孩子们多熟悉熟悉,学起来也轻松。”
“哎哟,那还是个小老师呢,咱得给学费吧?虽说现在到处都复课了,但咱们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不打算让孩子们上学,咱们家孩子要不是有你这个堂婶婶帮忖,怕是也难去学校,如今还单独找了老师,够让你费心了,学费这些该多少就得多少,你可不能瞒着不说。”
师墨摇头一笑,“不用学费,咱管饭就行,可不能随便给学费。”
季慧芳想想也是,私下给学费,就跟投机倒把一样,是不能给。
等师墨他们走的时候,多给带上些家里的山货吃食才行。
师墨不知道季慧芳在盘算什么,看天色不早了,便把东西收拾好,“快下工了,我先把东西送去闵家,叔婶和堂哥堂嫂们记得早点去小院。”
“好,我们锁上门就去,你慢慢来,不着急,闵家那里就让你费心了。”
“没事。”
师墨从严利河手里接过小侄子,拎着礼物往牛棚去。
离下工还有半个小时,师墨慢慢走着,并不着急。
路遇许久不见的小杨涛,他们搬去县城住的缘故,承诺晚上让小家伙跟着学习的事被迫中断。
师墨只能每次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些吃用,再教他一些字词,让他自己学。
小杨涛在学习上,算不得聪慧,胜在勤奋,学得还算不错。
如今八岁,每天被各种活计拖累,学习的时间不多。
但他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各种取巧的办法,学习生活协调得很周全,没有耽误学习,也没有拖垮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