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笑,“不错,识时务,来来来,先来个自我介绍,尽量详细点啊,要是让我们听得一知半解的,容易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想听点不人道的声响。”
男人气怒,又不得不忍气吞声,暗暗发誓,大丈夫能伸能缩,等他逃过这一劫,一定要亲手弄死这群小畜生。
肩膀上的力道没有消失,虽然没再往下摁,但也没让他起来,疼痛仍旧在。
男人不敢迟疑,事无巨细,将自己祖宗八代都交代了清楚。
师墨一心恢复,没有关注隔壁。
杨涛醒了,身上的伤好了一大半后,醒过来时不再昏沉,就是饿得慌。
王裕西笨手笨脚的喂他喝水吃饭,吃进嘴里的,还没落在外面的一半多,师墨看得哭笑不得。
起身扶着杨涛坐起来,后背垫上枕头,再从王裕西手里接过清粥喂他。
王裕西羞得脸色通红,一声不吭的坐到旁边。
杨涛红着眼,一口一口的吞师墨喂过去的粥,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师墨叹口气,用手帕给他擦掉眼泪,继续喂。
“别怕,师婶婶在,坏人不会来欺负你的,乖,好好吃饭,吃完继续睡,有什么事,等身体养好了,咱们再慢慢说。”
“嗯。”杨涛哽咽着应了一声,认认真真的吃东西,吃完粥,师墨又给喂了颗药丸,随后沉沉睡了过去。
这边忙完,隔壁的审问也结束了。
严谨沉着脸过来,看到沉睡的杨涛,压低声音,“他还好吗?”
师墨点头,“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就是一个专门用残疾孩子,博取别人同情心,讨要钱财的团伙。这个团伙人员很多,水很深,背后应该还有人,只是这人是最低等的小喽啰,手里只掌管着五个孩子,知道的不多,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追查。”
师墨回想杨涛的伤,和在车站遇到的那些身带残疾的叫花子,不由得对这个团伙心生厌恶,做法实在过于恶毒。
好好的孩子,生生弄成残废,博取别人的同情,为自己敛财。
比杀人放火还恶毒,杀人放火只是一时间遭罪,这个是让这些孩子一直活着痛苦里,简直畜生不如。
“绝对不能姑息,遇见了,就把背后的人全都揪出来。”
“放心,这事我不会放任不管。这几天你安心在招待所住下,我出去办事,合适的时候会带着孩子们,你别操心。”
“好,注意安全,这个团伙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暗地里肯定有不少眼线,别大意。”
“知道。”
之后,严谨带着崽子们开始早出晚归,师墨就和王裕西在招待所照顾杨涛,没有过问查案的事。
杨涛养了三天,除了走路时双腿还有些软,其他地方都已经痊愈。
从杨涛嘴里,师墨已经知道他如何被拐,对老杨家的人,又厌恶了一分。
“回去吗?”师墨用手轻轻抚平小杨涛眼里的戾气。
杨涛吸口气,摇摇头,“师婶婶,我不想回去。”
“好,那就不回,只是你还小,外面不安全,先住到婶婶家县城的院子里,由裕西哥哥的家人照料着,有空的时候,婶婶会去县城看你。”
“好,谢谢婶婶。”
“不用跟婶婶说谢谢,杨家的人要不要婶婶帮忙?”
杨涛眼神倏的变冷,如果没有遭受这些痛苦,被卖,他或许会觉得是解脱,以后不用再杨家人面前装聋作哑,备受欺凌。
可这些天的苦难,让他恨,恨不得让杨家人血债血偿。
“我想自己报仇,婶婶,他们合起火来将我卖了,如果卖去别人家做儿子,或是卖去做苦力,我还能原谅,就当是还生养恩了。可他们将我卖给这群畜生,绝对不会原谅。我亲耳听到,他们是如何瓜分我的卖身钱的,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死活。我死过两次了,他们的生养之恩我都还了,剩下的,只有讨债。”
师墨轻声一叹,搂着小人拍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婶婶不会阻拦你报仇,但我们不能为别人犯的错,而让自己陷入泥潭,仇恨会让人迷失自我,婶婶希望你永远天真无邪,哪怕世道再坏,你被逼着做了伤人之事,你的心里,也要有一片净土处在。不为任何人,只为你疲了累了,可以有一个归属,能明白婶婶的话吗?”
杨涛贪恋的靠在师墨怀里,“我明白,婶婶,我都明白,我不会变成十恶不赦,没有人性的坏人,为了报仇做出伤天害理,残害无辜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杨家欠我的,我只找杨家还,往后会好好学习,做个聪明有用的人,不让婶婶失望。”
“好孩子。”师墨一下一下拍着杨涛的背,人人活着都不容易,不能盼着人至纯至善悲天悯人,只希望,不要陷在痛苦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严谨他们顺藤摸瓜,终于摸到了背后之人,结果很出人意料。
一面打草惊蛇,追查的事,严谨没有假手他人,亲自带着崽崽们查的。
做了一回神探,崽子们心里雀跃得很。
找到证据后,留下备份,其他的交给了南省公安局。
随后的事,严谨没再出手,只是随时关注进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