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国事繁重还如此记挂温宜,是公主的福气。”
后宫解禁皇上去翊坤宫倒是没什么意外,若按皇上一贯的性子,除非不入后宫,一旦入了后宫总是要去妃嫔宫中歇息的。
华妃身子不适,皇上转道竟来了偏僻的延庆殿,加上皇上面容疲倦似有心事,端妃不得不揣测几分。
“说起国事,西北战事拖沓花费如流水,这京城眼下时疫未清,国库又调拨了许多救济银两,户部也是不断地同朕要银子,入不敷出叫朕忧心。”
虽说同后妃谈论政事实属不妥,但西北扫尾战事毕竟是齐宥宸领兵,端妃略知一二倒也无甚紧要。
而时疫关乎天下民生,宫中也历经此难,更不算什么隐秘。
倒是端妃温淡的面色微微凝滞了一瞬,齐宥宸近来往家中递的消息仿佛滞后了许多,今日前朝的事她也是到入夜才收到消息。
那蒋延锡口口声声说西北用兵才至国库空虚,可西北战事多年,年羹尧从前亦是如此向朝廷索要军需银两,倒不见这些人敢说一个字。
如今齐宥宸领兵时日短一时根基不稳,眼下连这户部侍郎都敢谏言拉踩,厚此薄彼当真叫人愤懑。
“臣妾不懂得前朝财政军事,不好议论政事。但臣妾却知襄嫔妹妹为这时疫筹措药材的事也是伤神了许久。臣妾只听襄嫔提起眼下虽有了药方,但京城的药价却水涨船高翻了数倍,外头的百姓正是怨声载道水深火热,臣妾虽不能如襄嫔妹妹一般能为皇上解忧,但臣妾愿意捐出自己的嫁妆为京城百姓做点事。”
端妃心念陡然一转便有了计较,如今西北战事恐怕已经被那蒋延锡盯上,此时自己闭口不提低调行事才是上策。
眼下自然是要转移皇上的视线,让皇上对时疫的花费起疑才是。
胤禛闻言果然沉下了脸,今日隆科多与江城禀报时疫之时,虽提及药价大涨,但却不曾提及药材翻了数倍又致民怨鼎沸的事。
这京城时疫久久不散,恐怕也是因药价导致,而隆科多却避重就轻竟敢瞒报糊弄,果真如夏邑所报,他日渐嚣张,私下对自己言辞不敬,狼子野心叫胤禛忌惮。
“皇上?”
端妃见胤禛目露冷意,似有锐利之色,轻轻开口试探道。
“你有此心朕甚是欣慰,只是你的体己嫁妆还是好生留着,恐怕不过多久便有用处了。”
胤禛似是又想起什么事,方才还冷厉的面上微微松动,瞧着端妃探究的眸光,他话中深意却故意不明白告知。
“好了,朕先回养心殿批折子,你早些安置。”
“吉祥,你让肃喜晚些时候来一趟,本宫心里十分不安定。”
送走了胤禛,端妃神色肃然透着忧惶,近日她总隐隐察觉宫里宫外的消息似乎受到了阻挠。
她偏居一隅苦心装病数年,才辛苦在宫里各处小心安插了眼线,虽然自己久病深居简出,却对宫里的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