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母女俩怎么老喜欢揪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放?”
胡广杰也出来阻止。
毕竟他们做过什么事儿,自己是最清楚的。
现在在场那么多人,里外都是人,连墙头上也有,看样子半个村的人都在这儿了。
这要是让他们母女二人给抖出来,那可真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你们这些没受委屈的当然不想我们提起了。
不就是怕我们揭穿你们的罪行吗?
这也是你们自作自受。
乖乖的让我们分一份钱走就不会有这些事的。
可你们偏要贪心,把我们往死了里欺负。
我怎会如你所愿?
当我们真是泥捏的,半点脾气都没有吗?”
胡林铺垫了一下,把自己和李爱花明确的摆在受害人的位置上。
这样不管接下来,胡家怎么辩白也无济于事。
因为群众的心里已经认为胡家有罪,那么他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三房、五房的人见此也聪明的没有掺和进来。
何况刚才这几家还联合起来把他们踢出局,现在也别想他们帮忙。
他们都算是看明白了,胡林这是要搞垮胡家。
有前车之鉴,他们现在只管看戏就行。
反正他们没得罪过大房一家,这火也烧不到他们身上。
树倒猢狲散,他们可没功夫挽大厦将倾,不踩上一脚都是仁义了。
再者,他们也不住这里。
胡家的名声臭了、烂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也不影响他们今后的生活。
胡家现在是孤立无援,再没人能阻挡胡林一二。
胡家的名声注定倾覆,是再无可挽救的局面。
胡春生如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慢腾腾的走回座位上去坐着。
他悔恨啊!
当初怎么就没直接把大房一家分家出去。
他对不起父亲!
胡家的名声,他还是没能挽救回来。
胡林见胡春生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再看见二房两口子暗自焦急、惶恐,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胡林嗤笑了一下,转头面向群众。
“我们母女二人在胡家受的罪数不胜数。
今天他们还这样逼迫我们母子二人,我是实在忍不下去了。
我出生到五岁,从有记忆起,就有干不完的活儿。
堂弟堂妹玩耍,我在干活,他们吃饭,我在干活,他们做作业,我在干活,他们都睡觉了,我还在干活儿。
这都不说了,一年到头,家里的孩子都有两身一衣服穿。
而我,连穿他们穿不了的衣服都不配,曹招娣宁愿拿去给母鸡做窝。
冬天,天寒地冻的,我也天天要出门去捡粪便。
不捡到一定数额,连口薄粥都没有。
一天能吃上两顿囫囵饱的饭,都要庆幸曹招娣大发慈悲了。
像三房、五房的带回来的糖果,曹招娣说是奖励给干活勤快的孩子。
我难道不勤快吗?我却没有得到过一块糖果。
唯一一次得到的麦芽糖,是孙芳芬给的,但你们猜,她让我干什么?
她让我诬陷自己的母亲在家偷睡午觉,让曹招娣狠狠的打了她一顿。
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这就是我在胡家的生活。
我从前最喜欢天气热的时候,因为那样就可以不用担心自己出门捡粪便的时候被冻死。
即使这样,曹招娣也觉得我是活该,说我就像我的小名一样命贱。
所以我最讨厌这个名字,我凭什么要生来就是贱命?
凭什么胡家的其他人,过得都要比我们好?
我不服。
在鬼门关面前走了一遭,我终于想明白了。
委曲求全是没有用的,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看我以前任劳任怨的干活得到了什么?
不仅什么都没有,曹招娣还以为我死了的时候,连口棺材都不给我买。
还说挖个坑把我埋了就行。
你们大伙儿给评评理,这样的人,配做人吗?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我醒来后,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想要分家,我爸和他们死活不让。
不让就不让吧,谁让我只是个孩子,没人会听我说的。
可他们还是一如既然的压迫我们,我反抗,他们就要打人。
在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的时候,胡柱要结婚了。
二房的人为了给他们儿子体面,就把我们赶出去过。
那房子已经二十多年没住过人了,让我们去住这样的房子。
我爸去要点钱买点瓦片把房子重新修整一下,曹招娣就只给了两三块钱就把我打发了。
那时候,爸要上工,又临近农忙。
没功夫自己做家具,来讨要一个吃饭的桌子,二房的人也是百般阻挠。
我们是一忍再忍,要不是今天他们想让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我也不想说这些的。
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胡林说得声情并茂。
有些地方经过巧妙的润色,就会让人更加让人觉得胡家是多么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