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出惊人,连哭泣的少女闻言,都为之一顿,愣愣地看着他。
梁肆捻着瓜子斜倚门框时,正听见李长青那句石破天惊的“负责”。
他挑眉吹落指尖瓜子壳,笑道:“长青出息了,这‘责’打算怎么负?是八抬大轿还是...”
李长青顿时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女孩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羞涩,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肆哥!”李星冉走了进来,一掌拍落他指间的瓜子,顺势将羞愤欲绝的兄长推出门外。
将两人赶出门外后,李星冉关上了房门,来到床边轻声道:“别怕!妹妹怎么称呼?我叫李星冉。”
她指了指床尾叠着的素色襦裙,道:“衣裳是我帮你换的,不过当时你身上...你应该饿了吧?都昏迷了三天...”
“单新柔。”少女揪着被角的手稍稍放松。
她睫毛轻颤,却在听到“三天”时骤然睁大眼睛,惊道:“星冉姐姐,我奶奶......”
话音未落,少女突然掀开锦被,赤足就往门外冲去。
“诶?新柔,你要去哪里?!”李星冉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奶奶,还在等我的药!”
此时,梁肆正与李长青在客栈大堂喝着茶水,忽见少女散着长发冲下木梯,苍白的脸色,赤足在青石板上狂奔,速度极快。
“这是怎么了?!”梁肆疑惑,望向远去的背影。
这时,李星冉也从楼上冲了下来,紧随其后。梁肆与李长青对视一眼,赶忙跟上。
“星冉,发生了什么?”梁肆快步追上李星冉问道。
“肆哥!我也不知道,她突然间就冲了出去,我就追着出来了。”李星冉也是一脸茫然。
她好像也没说错话,对方为何如此激动?
单新柔看似柔软,却爆发惊人的毅力,赤足在布满碎石的小巷中奔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片破败的低矮瓦房。
单新柔冲进了一间瓦房,潮湿的霉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
缺腿的木桌歪斜在墙角,油灯早已干涸,床榻间蜷缩的老人皮肤泛着青灰,成群绿蝇在凝固的药碗上起落。
她扑到奶奶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奶奶!是我害了你!如果那晚我没有昏迷,你也不会......”
单新柔的话,让梁肆、李长青、李星冉猛然一怔,原来那晚她是外出买药却遇到了张胜,造就了这悲剧的发生。
梁肆有些发堵,最看不得生离死别,更何况悲剧发生在他眼皮底下。
他对着李星冉努了努嘴,往单新柔的方向。
李星冉会意,上前轻轻拍了拍单新柔的肩膀,柔声道:“新柔节哀,别哭了!你奶奶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
“肆哥,那张胜...”李长青开口,话说一半,却收了回去。
很显然,他也知道自己感情用事了,但心中像是憋了一口气,极为难受。
“长青,我知道了。有些人,总得付出些代价。”梁肆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些天,他也没少听到众人议论张家的丑恶,既然身为正道弟子,斩妖除魔是常态。
妖魔要斩,人若如妖魔,也该斩。
出来历练前,夏小虞曾对他说,要自己做一个行侠仗义,斩妖除魔的大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