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天文和徐天武离去后,徐奉年重重地叹了口气,本就苍老的面庞愈显得发憔悴不堪。
像他这般还有两三年就到寿元尽头的修士,一般都不会再过问世事了。
要么专心为弟子或家族子孙炼制保命的符宝,力求在关键时刻能庇佑他们。
要么就将自身毕生所学,尽可能详尽地记录下来,期望能为后世留下个衣钵传承。
然而,徐奉年如今却依旧不得不为家族之事忧心忡忡。
这般操劳,极有可能致使他的天人五衰提前降临。
可安凡却是在等待徐奉年天人五衰的来临,唯有如此,那能够延寿的离玄丹才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
当日安凡离开丹阁之际,林月儿曾特意的向他交代过离玄丹的用法。
否则,早在两月前,安凡将离玄丹提升为极品丹药时,便就将其交给徐奉年了。
“不知一颗极品离玄丹,究竟能为他增添多少寿元?想来,翻上一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安凡正暗自思忖着,厅外突然有一个家仆匆匆跑入大厅,而后对着徐奉年恭敬行礼后说道:
“太老爷,王家的王振东来了。他一开始说是要见族长,可我告知他族长刚出门了,他却坚持说务必得见您一面。看他那神色慌张的样子,似乎是有极为要紧的事情。”
徐奉年闻言,脸上满是疑惑之色,稍作思忖后,旋即点了点头:
“把门口的阵法打开,带他到这儿来吧。”
“是,太老爷!”
家仆领命后,又快步小跑了出去。
这时,徐生满脸困惑的说道:
“王家的王洪波不是正在闭关冲击金丹吗?这王振东这时候跑到咱们家来干什么?”
徐奉年微微摇头,随即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方才出去的那家仆,便带着一个神色凝重的中年人匆匆走进了徐家大厅。
来人正是王振东,他先是朝着徐奉年匆匆行了一礼,而后左右环顾了一番,问道:
“徐老爷子,天文兄和天武兄呢?”
徐奉年也站起身来还礼,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回答道:
“他兄弟俩今日有事外出了。不知王道友找他们二人所为何事?不妨跟老夫说说,虽说老夫年事已高,但在我徐家,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王振东神色焦急万分,在厅中来回踱步,内心经过一番激烈挣扎后,终于一咬牙说道:
“哎呀,徐老爷子,我就跟您说实话了吧。我家叔父于昨日冲击金丹失败,已经不幸陨落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徐奉年更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你说什么?王洪波陨落了?怎么会这么快?他闭关尝试结丹,不过才半个月啊......”
王振东长叹一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实不相瞒,我王家因灵果生意之事,与何家向来矛盾颇深。因此,早年我们便在何家安插了眼线。可数月前,我那眼线竟在何家见到了失踪多年的何福庭。还偶然间从何府子弟那里探听到了,那何福庭至少有六成的把握凝结金丹。
他们何家还计划,一旦何福庭金丹大成,便会着手大肆削弱我们其余三家的资源,然后再逐步将我们彻底赶出离洲岛。叔父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只得在仅有一颗培元丹的情况下,冒险尝试冲击金丹。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失败了!”
王振东这番话,几乎坐实了徐奉年先前的猜测,也让安凡瞬间洞悉了其中的缘由。
“那何福庭恐怕早在十年前就已回到何家,并一直暗中蛰伏。而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云秀甘愿潜伏进徐家,精心谋划了三个月前的那次盗丹计划。
原本云秀打算将徐天文的三颗培元丹全部盗走,却没料到徐天文早有防备,把那颗半中品的培元丹放在了徐奉年那儿,所以云秀才只盗走了两颗。只是可惜了徐巧蝶,偏偏在那日撞见了云秀盗丹,最终酿成了悲剧。”
此刻,徐奉年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冷冷的对王振东质问道:
“那为何你王家不早点派人来通报这个消息?非要等到王洪波陨落了才来?”
王振东面对徐奉年的质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尴尬至极,憋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这事儿都怪我,本来叔父是让我把这个消息告知你们徐家和蔡家的,可我却把这事给隐瞒下来了......”
徐奉年一听,瞬间就明白了王振东的用心,目光如冰刃般射向他,沉声质问:
“你是想着,要是王洪波也成功晋级金丹,你王家便有了与何家分庭抗礼的资本。到时候,你们两家协商,把武徐家和蔡家赶出离洲岛,从而对半瓜分整个离洲岛的资源,对吧?”
王振东被看穿了心思,脸上的尴尬愈发浓郁,但紧接着,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徐老太爷,事已至此,您快想想办法呀!我已经让侄儿王宇去通知蔡家了,咱们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那何福庭可有六成的把握凝结金丹,他要是真的成功了,咱们三家往后可就都没有活路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