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不明白山山要做什么，【山山要做什么呀？】
【感觉真正的柴火堆艺术要出来了。】
山山呼出一口白色的气，直起身，望四周看了一圈。
山脚有一棵倒塌的枯树，她往枯树那边走。
这边的一片雪，没有人踩过。如同一片干净的纯白棉被。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谢今砚跟在旁边。
江绍文的功力出来了，用飞行摄像机先远景，纯白和枯树的背景下，两个人的距离显得更近。
【啊啊啊，磕到了吗？】
【磕拉了！太配了！】
【身高长相能力都配！哪儿哪儿都配！】
【呜呜呜妈妈，我磕晕了。】
网友们疯狂截图，接着切近景。
膝盖齐平的雪，山山不知踩到什么，踩空了一下，身体往左侧歪倒。
谢今砚在她的右手边，谢今砚极快地拉住她的手腕，他力气大，惯性使然，山山的鼻尖磕上他的胸膛。
【啊啊啊！这该死的偶像剧场景！】
【该死的，嘶哈嘶哈嘶哈，只要是我喜欢的两个人设，我看一百万遍都不会腻！】
【呜呜呜记呜，妈妈，天生一对，我真的磕拉了。】
都是在谢今砚直播间说的，cp粉不敢在山山的直播间说。
他特有的冷杉味道入侵鼻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山山一直想不起来，感觉这一段记忆被封住了。
谢今砚迟凝了一下，大概只暂停了十秒。
只是两只手还捏着山山的胳膊，“没事吧？”
山山捂着鼻尖，“没事。”
但她感到两条胳膊的肱二头肌那一块，被谢今砚捏的有点疼，好像用了很大的力，谢今砚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可能是情况特殊吧。
【燕燕你的手再多放一会儿？】
【哈哈，不知道松开了。】
山山见到他胸前的衣服上，明显的两个小小的湿痕，应该是她的……鼻涕水。
她用衣袖擦，抱歉道，“不好意思啊。”
谢今砚低头，视线下她两扇睫毛稠密，“没事。”
【燕燕，被老婆摸熊的感觉怎么样？】
【燕燕：唔，老婆再摸一会儿。】
【小脸通黄。】
【嘶哈嘶哈，再靠近一点！】
山山的直播间里：【哈哈哈哈，我竟然有点磕到了怎么回事？】
【女鹅太单纯了，别擦别擦了！女鹅别擦了呜呜呜。】
【也没有擦得很重啦，就擦了几下而已。没事的。】
【呜呜呜，我总感觉谢今砚在放长线钓大鱼。】
【呜呜呜呜呜，我们妹妹，总感觉世界上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她。擦眼泪。但是谢今砚就真不错。】
她和谢今砚一起，把枯树拖回来。
红毛要去帮忙，被金毛拦住，用法语说，“别去，没看到两个人在忙着吗！”
红毛了然地点点头，用德语回复，“还是乔纳森老哥最懂。”
崔哲溪和何之洲看到，这两个老外再嘀咕什么呢，说的不是英语，他们听不懂。
崔哲溪要去帮忙，被金毛眼睛一横，崔哲溪就退缩了。
何之洲更不行，他比崔哲溪还弱。
【哈哈哈，从何之洲的视角看，红毛和金毛就是：别打扰我们老板谈恋爱！】
【网友真会脑补，说不定谢今砚只是他们朋友，对山山没有别的意思啊。】
【就是啊，磕cp的人这么多。】
【我磕我的cp，吃你家大米了？】
其他人就没话说了。
拖回来的枯树，摆在刚摞好的柴火堆旁边，树尖在左边，树根在右边。
山山指着枯树的一头，“今砚，我们一起把树再挪过来一些。”
“好。”
枯树靠近柴火堆。
山山吸了吸鼻水，再把突出波浪线的树枝折断，折断到合适的长度。
江绍文从四五米开外的地方拍摄，柴火堆的形状出来了。
原来是一棵倒下的树！
柴火堆垒成的波浪线就是枯树的树冠。
【哇哇哇！太有艺术感了！】
【奇思妙想，山山太厉害了！】
【啊啊啊啊，居然能想到这个！】
【如果是我，我会舍不得烧啊。】
山山后退几步，站在谢今砚身边，扬起脸，“怎么样？”
她的脸阳光下，散出莹润的珠光，每一根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
“很好看。”
【你就直说吧，燕燕，是在说山山很好看么？】
【那当然了，我们山山不好看谁好看。】
【哈哈哈哈，我服了集美们，雪地里都能抠糖。】
【嘻嘻嘻，我们是磕糖大师。】
记
崔哲溪在柴房里，握紧了拳头。
他喜欢山山，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自己的宠爱即将被抢走了。可恶，可恶！
崔哲溪直播间：【哈哈哈哈哈哈，1号摊牌了，不装了，醋坛子打翻了。】
【哈哈哈哈哈，酸死他！】
【活该！】
【哥哥别伤心，你是最可爱的。】
【哥哥加油！】
【啊啊啊，太好磕了集美们，各位磕糖小能手抠出来的糖，在直播间里多发一发。】
糟糕，发错直播间了，这女孩还是崔哲溪的大粉头子，崔哲溪的粉丝们心碎了，谁发错了不好，偏偏是大粉。如此心碎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
【？？？这么快就三担粉了？】
【呜呜呜我错了，9命，真的好磕。】
该大粉顺势在粉丝群里卸任粉丝管理员身份，其他管理员们挽留，“其实，我们的粉籍，都不单纯。”
“1”，“2”，“3”……“姐姐不用卸任，大家都一样。”
既然如此，大粉含泪继续当粉头，维系组内事务。
崔哲溪的经纪人看到群聊天记录，气死了，合着他们家崔哲溪现在连专一粉都没有了？
参加一个综艺，崔哲溪的粉丝，100转化成了山山的粉丝。而山山的粉丝，只有01转化成了崔哲溪的粉丝。
好刺眼，经纪人捂住心脏。然后打开山山的直播间看，消消气，发弹幕：【女鹅加油！再观察观察，不要轻易被臭男人给骗了。】
山山和谢今砚合作，搭起来一个树状的柴火堆。
谢今砚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拍了一张柴火堆的照片。
不知何时，几只小鹿到了。出太阳了，它们在雪地里玩儿。
凑在山山身边，山山弓腰，揉了揉小梅花鹿的脑袋，“你现在好一点了吧？”
小梅花鹿“啾啾”两声，蹭了蹭山山手心，已经没事啦！
【哈哈，是屁股上有两个冰坨子的小鹿吧，估计是贪玩儿的。】
【小动物们好喜欢山山啊。】
【羡慕不来，我去动物园拍照，明明拿着吃的，那些小鹿就是不理我……】
【你可能是去太晚了，鹿都吃饱了当然不理你啦。】
【啊，真的吗？！那我下次去早一点。】
坡鹿母子也特别喜欢山山，也要求摸摸头，小坡鹿已经不怕她了，小鹿脑袋像是耍宝似的，左摇右摆。
山山分别摸了摸两只鹿的脑袋，笑，“不能和你们玩儿啦，我要去干活儿了。”
小梅花鹿粘着山山，咬她的衣摆，和我们玩儿呀。
“真的不行哦。”
【小木屋太美好了，我愿意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戴红帽子的山山，身边环绕三只鹿，随便一截就是一幅画呀。】
一旁的谢今砚在望着他们，眼角在金色的阳光中，像是染了一层暖色，唇边也晕出很浅的笑意。
【第一次见燕燕笑耶。】
【燕燕：老婆好看！】
金毛和红毛已经把柴房打扫干净，山山回到柴房继续做古琴。
这一步是漆胚，用鹿角与调漆制成漆胚，然后均匀的抹到琴体上来。
鹿角霜和琴弦，她过完年从上海带来的。
漆胚是传统的一项技艺，鹿角霜上到琴体上，可使琴体变得更加坚固和耐磨。
山山打第一遍漆。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其他人或站或坐在山山身边，观察漆胚技艺。
一遍漆需要三四个小时。
人一多，柴房显得更加昏暗了。
记山山看了一圈他们，“要不我去餐客厅？”
“好好好。”昏昏欲睡的崔哲溪，立马帮山山收拾器具。
谢今砚也一起帮忙，帮她拿着琴板。
餐客厅空间大多了，众人舒展开。
山山在在木板上铺了一层塑料膜，隔开灰漆，防止溅到地板。
山山说，“一般古琴，要做三年，从阴干木材到一遍遍磨合，刷漆，工序复杂。”
“古琴的款式也有很多，唐代以来的传世古琴中，有伏羲、灵机、神农、响泉、凤势、连珠、仲尼、列子、伶官、师旷、亚额、落霞、蕉叶、和鹤鸣秋月等琴式，最常见的是仲尼、连珠、伏羲等琴式。”——1
观众把这些琴式的名字打到弹幕中。
【这些名字好好听哦！】
【瞬间觉得自己好没文化，整天就yyds。】
【古代文字好美。】
【对了，想起来之前有人怀疑山山背台词，笑死，这么多台词，你背背看？哈哈哈。】
【山山就势知识渊博啊。】
“琴式的取名多来自神话传说，历史典故或者自然界的物象，每种名称都是一种象征。通过一些变异的琴式，可以看出古代的琴家并非追求统一的形制，而是尽量发挥自己的艺术特色。古琴琴式虽多，但其音色和基本琴体构造并无大异，主要是琴体两侧的弧线变化不同而已。”——2
“我们现在做的是落霞式的七弦琴。”
【嗷嗷好的，特别喜欢山山说我们做的，感觉自己也在参与。】
【对！虽然我就看看，哈哈哈。】
【谁不是呢。】
山山做琴的时候，俞嫣然在一旁用丝线打络子，不打扰她。
崔哲溪靠着墙睡觉，脸上盖着围巾，底下哈喇子直流。
何之洲在一旁画画，裴泽看剧本。
山山回头，“今砚我书架里有书，你可以拿来看。”
【谢今砚认识中文吗？/笑哭。】
【很可能不认识吧，会说中文、德语和法语。再认识中文字，那真是天才了。】
山山突然想到，谢今砚好像不认识简体？上次对联，他字也不认识，“多子多福”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她站起来，“我给你找英文版的。”
可惜只有英文版本的医学杂志……
山山挠头，我把我的pad拿来，里面有书。
“哦对了，”她对直播间的观众说，“今早做好的破伤风药膏，配方已经给药物研究所了，看看临床实验效果吧，希望有用。”
【棒棒哒，期待！】
她的pad在卧室，“咚咚”跑去拿来，交给谢今砚，“没有密码。”
“好，谢谢。”
山山眼睛弯了弯，“不客气。”
谢今砚打开阅读软件，点开一本书。
因为连着网络，顶部时不时跳出来山山的微信消息。
404notfound寝室群。
仙女饮露是我：【山外有三，山山，谢今砚是你新男友吗？！！！！快说。】
谢今砚用书本盖住pad的顶部，这样不会看到他的私人消息了。
制霸你的心：【山外有三，啊啊啊啊啊啊山山，这长相和身材我可以真的我可以啊啊啊啊，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比我高的男人。不过是你的男人啦，哈哈哈哈。】
一米五猛男：【山外有三，好帅啊，比何之洲还帅。而且对你还这么好，呜呜呜，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你送药诶诶诶诶！】
仙女饮露是我：【怎么办我们已经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