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无患把妻子放在靠着窗户的罗汉床上,接过钱嬷嬷手中的的香囊,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些草药碎。
虽然草药碎得不能辨其形,但是作为一个熟知百草的药草世家传人,欧阳无患还是能分辨出这些药草。
“安息草,断肠草,麟麟草,断梦芽……”欧阳无患越辩越心惊,而季扬的脸色也越白。
这些草冷落月听都没有听说过,有的名字很好听,一听就像好草,有的名字一听就是毒草。
小云清听见这些草的名字,愣愣地看向表哥,见表哥脸色发白,就算是小小年纪的他,也意识到了是表哥在害阿娘。
辨完香囊里的所有药草,欧阳无患身形一晃,扶着罗汉床才站稳。
这香囊里有毒草也有和毒草相克的珍稀草药,若是日日枕着,五脏六腑会被毒草的毒侵蚀,但是因为有相克的草药压制毒性,故而中毒之症不显,也让人看不出是中了毒。
日子长了,人会因为五脏六腑被毒侵蚀衰败而亡。
“好精妙的毒香囊配比,好歹毒的心肠……”欧阳无患咬牙切齿地说道,气得双手颤抖。
“舅舅,不是我……”季扬还想狡辩,欧阳无患直接把香囊砸在了他身上。
“闭嘴,别叫我舅舅,这陶瓷枕是你送的,不是你还能是谁?”欧阳无患满眼的失望和愤怒。
钱嬷嬷愤恨不已地瞪着季扬道:“表少爷,你家中出事前来投奔,我们夫人处处细心安排,就怕委屈了你。我们夫人哪里待不不好了?你竟然用这种阴损手段给夫人下毒,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表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害我阿娘?”小云清哭着大声质问。
表哥经常陪他玩儿,表哥能到他们家,他是很高兴的,也很喜欢这一个性格温和的表哥。他无法理解这么好的表哥,为什么会给阿娘下毒?
外头的家丁小厮听见里头的声音,皆面露震惊之色,难以相信夫人会缠绵病榻药石无医,竟然是对谁都彬彬有礼,和善宽厚,看到蚂蚁都要绕路而行不忍心踩死的表少爷下的毒。
季扬见自己已经无从狡辩,索性不装了,直接露出了真面目,“她处处细心,怕委屈了我,不过就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其实她根本就瞧不起我。”他指着舅母冯氏大声喊道。
虚弱的冯氏歪着头眼神茫然地望着他,似乎在思考自己何时瞧不起他了。
“夫人没有。”钱嬷嬷大声反驳。
“她有。”季扬咬着牙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原本有几分清隽的脸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她瞧不起我,她明知道我喜欢云瑶表妹,却让云瑶表妹避着我,不跟我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