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立即领会了白明微的意思。
她知道,倘若白明微直接开口,为祖父说情,要是被顺势栽赃结党营私、沆瀣一气,那还有几分难办。
但由她先出面就不一样了。
如此接下来就算明微有什么动作,也可解释为替大嫂出头。
有了她这一条纽带,那么明微接下来的行动,也就顺理成章了。
于是她不等龙颜震怒的元贞帝开口,立即就抢在前头:
“陛下,敢问您是不是存心针对沈尚书?是不是想要除去沈尚书,才用这欲加之罪?”
“如果不是,为何现在都不给李美人传御医?如果不是,为何李美人所中之毒究竟是什么,又是怎么来的,都不查清楚便迫不及待定罪?”
“陛下向来提倡东陵律法严明,那就更应该查清楚前因后果,若待证据确凿事无巨细,才定罪惩处!为何陛下什么都不查,也不给任何辩驳的机会?”
“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臣妇就只问陛下一句,东陵的国法律例是否重要?是否应该明正法典?”
元贞帝面色铁青,满肚子火气乱窜,硬是气得说不出半个字。
“放肆!”
王公公第一个跳出来斥责沈氏:“无知愚妇,你竟敢以下犯上?!”
令宜公主跟着张牙舞爪:“你这刁妇,竟这般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你当这东陵是你白家的天下么?”
“想要横着走,你掂量过自已没有?这般没有自知之明,是不是有人撺掇指使?依本宫看,你白府纯粹是想谋反!才敢对父皇这般大言不惭!”
这时,元五不冷不热地开口:“公主,要说白府想谋反,倒也不至于,东陵还要靠白府守北疆呢,切不要寒了忠臣的心。”
这话实在诛心,元贞帝本就对白府恨意滔天,元五岂非在火上浇油?
眼看重点就要跑偏,白明微越众而出,不紧不慢地施礼:“陛下,忠言逆耳,臣的嫂嫂说话虽然不中听,但都是在为陛下考虑。”
令宜公主冷笑:“白明微,你住口!休得在这里颠倒黑白,巧言令色!”
白明微丝毫不理会令宜公主,依然是那副从容的姿态:
“陛下,臣知道您心疼娘娘,难免怒火中烧,大嫂的意思是,沈尚书毕竟是三朝元老。”
“要是陛下在愤怒的情况下处置了沈大人,只怕会落人口舌,众目睽睽,更应该清楚分明。”
“大嫂完全是在为陛下考虑,还请陛下三思,不论是处置还是治罪,也得等整件事情明了,陛下您说是不是?”
这时,宋成章也跟着开口了:“陛下,天降祥瑞,妃嫔添丁乃是大喜事,不论是在座的人,还是天下百姓,必然都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娘娘腹中的龙种,以及戕害龙种的经过。”
“要是就这么草率下定论,只怕百姓会误会,陛下色令智昏,冲冠一怒为红颜,让三朝元老无辜枉死,到时候只怕李美人娘娘,也跟着被天下人误会。”
令宜公主还想跳出来,却被皇后喝住:“令宜,朝堂之事你不该掺和。”
令宜公主恶狠狠地看了殿外的白明微一眼,随即不甘心地住了嘴。
也就在这时,元五开口了:“陛下,按理来说东陵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该置喙,然而按民间的话说,我们很快就成为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斗胆说几句,关于李美人中毒这事,还是得慎重。”
白明微目光微闪,许多人则不明就里。
元询这是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