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泰兴王略有些深邃的眼神,面容与其有七分相似的朱以派便是迫不及待的拱手说道。
嗯?
待到朱以派将话说完之后,泰兴王先是一愣,随后眸子中便是涌现了一抹失望之色,他还以为是何等大事。
不过是死了个流民乞丐罢了,也值当这般大惊小怪,甚至还要惊动自己?
这兖州城,哪里不死几个人?
\"父王..\"
兴许是猜到了自己父王心中所想,朱以派赶忙补充道:\"这流民的身份却是有所不同。\"
\"咱们府中的下人在其倒地身亡之后,从其手中发现了一张枯黄的纸条,乃是咱们鲁藩一位奉国中尉领取俸禄的印信。\"
\"这倒地身亡的乞丐,十有八九是那名奉国中尉的后代...\"
言罢,朱以派便是一脸忧心的盯着自己的父王,心中暗恨府中的家丁们下手不知轻重。
\"唔?\"
闻听倒地身亡的乃是一位\"奉国中尉\",泰兴王朱寿镛的眼睛也是微微眯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知子莫若父。
尽管朱以派的话语有些含糊其辞,但朱寿镛却是明白,以自己府中那些下人的作派,只怕是活生生将那名宗室打死,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争执\"。
这样看来,倒是有些麻烦了。
虽说这奉国中尉乃是大明宗室中爵位最低的一级,就算其穷困潦倒,那也是\"皇亲国戚\",又是他们鲁藩的宗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他们泰兴王府外。
若是宣扬出去,实在是有些不好听呐,说不定还会惹来些许麻烦。
如今的大明年景不好,穷困潦倒的低阶宗室不知凡几,就是活生生被饿死的都有不少。
但光天化日之下,活生生被人殴打致死,尤其是死在同支宗室藩王的府外,这应该还是头一遭。
\"死的那名宗室叫什么,是城中哪一支?\"
稍作思考之后,泰兴王朱寿镛心中便是有了主意,声音平淡的朝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虽然此事有些麻烦,但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死的那名宗室已然穷困潦倒的需要乞讨为生,想必家中也没有父母兄弟了。
如此一来,只要跟其那一支的藩王打个招呼,至多付出些许代价,便能将此事遮过去了。
\"父王,儿子查过了,那纸条的主人应当于万历年间去世..\"
\"其膝下育有一独子,但并未入册...\"
未等将话说完,朱以派的瞳孔便是一缩,他竟是疏忽了...
倘若死在府外的那名流民乞丐,没有登记在册,那便不能算\"宗室\",想象中的些许麻烦也会凭空消失...
望着眼前恍然大悟的朱以派,上首的泰兴王朱寿也是为之一顿,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闹了半天,竟然是一名没有登记在册的\"庶人\"。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上再多,也没人会为他们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