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军仍在追敌路上,接待不便,这位特使颁过圣旨,又去看望了仍在病中的泰公公,就告辞返都了。
待他离开以后,”韩昭“走回帐里,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站在一边的石从翼冲他一竖大拇指:“行哪!”
“韩昭”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被特使看出来吧?”
镇北侯本人已经远赴盛邑,现在顶替他统军的是刘珂,接旨的也是刘珂。
尽管和韩昭相处多年,能仿其形神,刘珂也是心中惴惴。他面对特使时既不能太倨傲,毕竟镇北侯乃是臣子,也不能太谦卑,毕竟韩昭的脾气在廷中也是有名的硬派。
这尺度可不好拿捏。仅仅是一刻钟的功夫,他后背衣裳都被冷汗打湿,比带军打仗压力还大。
万一被识破,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学得很像!”由于替刘珂易容,丁完山也被拉进了这个小圈子,这时就正色道,“只要这位卢特使平时跟侯爷不熟,基本上就认不出。”
“不熟。”石从翼挥了挥手,哈哈一笑,“王上才不会派侯爷的熟人来传旨。”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特使这一关过了,偷梁换柱之计才可以继续施行下去。
刘珂突然道:“侯爷虽然得了护国大将军之名,但好像没有在天耀宫跑马的权利。”
旁人慢慢都停下了笑声。
从前的护国大将军,都有在天耀宫骑马而行的权利。这一回颁下来的王旨,却压根没有提及。
是卫王忘记了么?
当然了,关于盛邑之变、关于小王子裕王殿下,无论是旨上还是特使,也是只字未提。
卫王当然不会以为,韩昭接不到消息。他降下厚赏的理由就可想而知。
石从翼凝声道:“去他的吧。我们只管带兵打仗,等待侯爷的消息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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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返都,回禀卫王。
“镇北侯接旨的态度呢?”
卢特使答道:“毕恭毕敬。”
卫王稍许满意,又问泰公公:“监军呢,你可见着了?”
“见着了。”特使硬着头皮道,“但泰公公情况不妙,他在青苓城战中受伤,得了笑癔之症,军医说要温养元神。臣去见他,他昏昏噩噩,状如痴滞,不能人语。”
卫王一听,骂了声“该死”,心里暗道一句“废物”。
他派泰公公去前线,是为盯紧韩昭一举一动。尤其廖家作乱之后,韩昭的立场、镇北军的动向,就成为卫王一块心病。
在这节骨眼儿上,泰公公居然病倒了?
这个光吃白饭的废物!
卫王心里又骂一声,忽觉不对:“我曾命人往战场传讯,泰公公随即回复,言辞如常,怎么后来又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