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拿粉红鼻子蹭了蹭少年的额头,发现他体温稍微升高,但绝非发烧,也就放心了。
这可是大好机会啊。白猫拱起背,得意洋洋地从他头上走过来又走过去,确保四只脚掌每一次都能踩在他脸上。
起床,起床!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机会叫醒他。
这一回,她要凭体重叫他起床!
她这么走了几个来回,燕三郎果然就醒了,蓦地伸手,将喵喵叫个不停的白猫一把按在自己脸上。
好软、好暖,也好香,就是……好多毛。
“起床啦!”她理直气壮地挠他脸,当然,没伸出小尖爪。
“你先出去。”燕三郎的声音嘶哑得像锯木头,微微喘气的同时像隐藏着某种情绪。但他一向内敛,千岁已经习惯了,不疑有它。“我很快就起。你让黄大先给你打一碗板栗炖鸡。”
“吃完啦!”在她闻到香喷喷的味道以后,黄鼠狼还能保住那几只鸡吗?
毛茸茸的尾巴一下一下,打在燕三郎额头上。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先自己玩会儿,半个时辰后我就带你进城。”
“咦?”她正想去买盒鸭蛋粉,听说出了新款的栀子花香味儿呢,“那好吧,你快点儿啊。”
“去吧。”燕三郎拍了拍她的背部。
猫儿一溜烟跑掉了。她怎么觉得,小三迫不及待赶她走呢?
一刻钟后,燕三郎果然出了屋子。
他已经洗漱完毕,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眼里透着精神。
可他第一件事并不是坐去桌边用饭,而是拎着木桶去后边儿的空地上晾晒。
贴身的衣物,他从来都是自己濯洗,不愿假手他人。
白猫趴在屋瓦上,看他晾挂洗净后的衣裤。这一幕,她在过去几年不晓得看过了多少回。
可是,这小子为什么一大早躲在卧房里洗衣服?
太可疑了!
半个月后,白猫又逮到一次现行。
但这一回燕小三起得很早,她跳窗进去,发现他已经在洗衣服了。
可是,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奇怪的气味。
“这是什么味道?”猫儿仰头到处嗅了嗅。结果燕三郎扔下清洗中的衣物,飞快将四面窗户都打开来。
“呼啦”,欢快的夏风冲进来扫荡一番,什么气味都不复存在了。
“……”猫儿眯起眼,怀疑地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没有。”燕三郎背对她,继续搓衣服。
“明明就有。”猫儿跳到盆架上,居高临下观察他,琉璃眼里满满都是审视,“那气味哪来的,嗯?”
燕三郎手上微微一顿,但是很快继续。他低着头,白猫没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我也不清楚。”
白猫的尾巴在他眼前晃啊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少年鼻尖上都快沁汗了。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夜里背着我偷吃醉蟹了?”
“醉蟹?”燕三郎一呆,下一秒回过神来,用力点头,“……嗯对,被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