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
“是啊,起先是租了几个场馆开塾,专收学童,后来开成了书院,收的人可就多了。”风立晚抿嘴一笑,“如今在梁都也有些名气,我看学子之中还有壮年男子。”
“好事。”燕三郎这些年拜名师、读好书,自然知道知识的力量,“功德无量。”
“是啊,他说我从前杀人太多,以后就要给我积点德。”风立晚不在乎积德还是损德,但在乎丈夫那一片心意,“对了,黄大近况如何?外子甚是想念,也时常提起。”
那只黄鼠狼是他们夫妇的媒人。
燕三郎知道,赵丰是个很念旧情的人,这从他替恩师送信物回风家即可见一斑。“他好得很,此时也留在卫国都城为我守家。”
“是了,你已经搬去盛邑了。”黄大和赵丰之间的联系虽不频繁,但没有中断,是以风立晚知道燕三郎已经离开春明城,“来,说一说你这几年的遭遇。还有,你脸色不好,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脸色不好看,嘴唇发白,看起来就有些恹恹。
“受伤没好,就转成了病。”燕三郎摆手,“不算大事。”
水烧开了,燕三郎给她煮了一杯好茶,这才娓娓道来。黄大给赵丰寄出的信里虽然涉及主人,到底只是零星片段。风立晚在这里遇见燕三郎,满心的好奇都被勾了出来。
听到卫王大婚前后,她才拊掌叹道:“精彩!”早知此子非池中之物,却不料他已有腾云驾雾之能,“未满十七岁就封爵,我看你前途不可限量。就是身体要好好将养。我后背受过伤,还没等到上年纪,但逢雨天就隐隐作痛。”
燕三郎还未来得及自谦,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很快有人敲门:“大人,早饭送到。”
风立晚起立开门,外头的仆役两手各拎一只硕大的精美食盒,上下三层,这是她和燕三郎的早饭。
“有劳……”最后一个“了”字未出口,风立晚的脸色忽然沉了下去。
门开着,她望见仆役后方还有一人,正往这里缓步而来。
这个人,她认得。
“霍东进?”风立晚眯起眼,一字一句,又有寒光一闪,长剑在握。
清清爽爽的小妇人,转眼变成了风大将军。
来者正是霍东进,他本要找燕三郎商量点事儿,哪知少年的房门打开,里面走出的人教他万万没想到!
“风立晚!”以霍东进城府,此刻也是大惊失色,下一秒退倒三大步,飞快执铁尺在手,提起全身真力,“你怎在此!”
两边都是杀气鼓荡,只把站在正中的仆人吓得簌簌发抖。
白猫本在洗脸,见状唉了一声:“不妙喔。”
这两边可不对付,见面就要剑拔弩张。
“两位,稍安勿躁。”燕三郎从仆人手里拎过食盒,顺手打发他走掉,而后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有话好说。”
说到这里心气儿上不来,捂嘴咳了两声。
霍东进望着他,脸色阴晴不定:“少爷,你还好吧?”
少爷?这称呼引得风立晚转头看向燕三郎,满面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