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指了指酒楼:“明天,您在这里。”然后再指向大厝,“然后,要去这里。”
他指的是厝里最高的一栋阁楼。
他今晚外出,就是踩盘子去了,为燕三郎明天的行动做准备。
“就这?”
“是。”金羽点头,“一共三层,全是书架。明天很可能门口有人守卫。”
燕三郎伸掌比划:“从酒楼花园边缘到阁楼,距离是多远?”
“从高墙算起,二十七丈。”两者之间必有一段距离,否则也无法闹中取静。
接下来,金羽又详解大厝的布局,哪里有凉亭假山,哪里是池塘水缸,哪里是建筑和游廊……
燕三郎听得格外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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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风立晚又来找燕三郎吃早饭,顺便聊聊天,俗称“聊早”。这趟她出使宣国的任务轻松达成,同时也无聊得紧,只有他乡遇故交是个亮点。
少年倒是从她那里了解许多梁国的风土人情。他虽是梁人,但幼时只生活在边陲小城,那时对故国中南部一无所知,只有蹲在小饭馆门口晒太阳时,偶尔听见里面的客商描绘一二。
风立晚知道的,无疑比那些路过黟城的客商多得多。
“这酸酪吃一天两天还行,吃久了怎觉有点儿腥?”她抱怨一句,然后神秘兮兮道,“再给你说个内幕,当今宣王原本也流落大梁,最后是被摄政王给找回来的。”
燕三郎:“……”他还以为风大将军不八卦呢。看来,只要是女人就……
“我知道他是从国外被找回的。”燕三郎对于各国政要都有粗略了解,但不细致,“竟然是梁国?”
“是啊。”风立晚摸了摸鼻子,“颜烈向我国发出通牒,而后亲自入梁迎接幼主,这事儿轰动一时呢。唔,距今也有好些年了,远在得胜王反叛之前。”
柱国可不能擅入他国,至少明面儿上不能,因此越境之前必先知会。宣、梁两国早有邦交,梁国甚至提供不少助力,所以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燕三郎遂向她这个知情者求证:“弄丢王子这种事,我以为只在话本子上出现。”更何况是在宣国发生?
开国高祖颜枭人如其名,也是一代枭雄,怎么会任凭这种狗血事故发生?
“据我所知,彼时颜枭东巡到缅泸州一带,那里距离梁国边境已经很近了,骑马都不要两个时辰就到。”风立晚喝了口咸奶茶,“这趟行程周折,花费的时间太久,比原计划还多出两个月。等他往回走时,随行的虞妃肚子太大,足有八个月。”
燕三郎皱眉:“她是带孕随行?”颜枭怎么会带着孕妃东巡?
“是啊,这位虞妃并非一般人。她是拢沙宗掌门的曾孙女,修为精深,据说凡事都有主见。”风立晚笑道,“她在宗门备受宠爱,人长得又美,爱慕她的师兄弟无数。哪知她偏偏看上比自己大了快二十岁的颜枭。宗门多次阻拦,她一怒之下,直接离宗投奔了颜枭。”
“喔哟。”千岁啧啧两声,“率性。”
“等拢沙宗找上颜枭时,虞妃已经有孕了。眼看生米煮成熟饭,宗门只得随她去了。”风立晚道,“不过有她居中斡旋,拢沙宗对宣国的支持力度更大了。”
燕三郎懂了:“虞妃身后势力庞大,哪怕她有身孕,依旧能随心所欲跟着颜枭东巡?”
“是啊。”风立晚回忆道,“我还听过小道消息,这位虞妃脾气不好,入宫后颜枭都不能再亲近别的女子,可谓独霸专宠。若不是她过世太早,颜枭说不定将她扶为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