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这里,端方就不好放足去追,只在心里暗自焦急,表面上却要着急道:“我们刚坐下,裘长老喝了一盏热茶,我出去解手,突闻她痛叫声,回来一看就成这般。”
颜烈听得脸色更沉,往边上的小黄门看去。
黄门点头如小鸡捣米:“是、是,就是这样!”
就是个p!颜烈看他的眼神都带出杀气了,人家说什么他就是什么,这是要把责任全堆给王宫的节奏啊。
颜烈的心里也沉甸甸地,想伸手检查,端方却阻止道:“有毒,莫碰。”
摄政王只得问裘娇娇:“过程可是端先生说的这样?”
裘娇娇死死瞪着端方,浑身颤抖。后者满面焦急:“裘长老莫慌,御医一会儿便来。”
颜烈也看出裘娇娇动弹不得,不由得变色:“好厉害的毒。”照端方所说,他才离开不一会儿功夫,裘娇娇就毒发了。这位是拢沙宗的高阶异士,修为深厚,竟也奈何不了身上的剧毒么?
“可曾吃过解毒丹?”
“吃了。”这回是小黄门回答,“裘长老发现中毒以后,就掏出几颗丹药吃了;这位端长老也拿出药物要喂,正好您就来了。”
端方低声道:“我身上的药物与裘长老相差无几,恐怕……”摇了摇头。
他们师出同门,配备的药物当然也差不离儿,颜烈可以理解,只问裘娇娇:“可见过凶手?”
这几个字说出来,裘娇娇的目光就像淬了毒,恨不得化作利箭射向端方。她看看颜烈,再看看端方,就这么来回切换了好几次。
可惜的是,她连眼皮都浮肿得厉害,原本好漂亮的丹凤眼已经被挤成了一条直线,眼神就显得很是无力,瞪和瞧几乎没有区别。
端方看着她,心里头想着却是方才躲在竹林后头的人。
那名女子是背对他溜走的,根本见不到脸面,他匆匆一瞥,只记得对方头上簪着一支蓝色绒花,和雏菊差不多大小,颤巍巍地仿佛还能迎风轻晃。
他原本在衡西商会里面做过鉴师,一眼就能看出这支绒花精巧细致,价值不菲。
也就是说,那女子在宫里有身份也有地位,普通宫女可没资格配戴这样的绒花。
这时,会沅阁的守卫带着御医来了。
那御医年岁不小了,胡子花白,走路也赶不上年轻人矫健。
王宫内不能骑马,他正奔得气喘吁吁,一抬眼见到摄政王,赶忙就要下跪。
“孙御医免礼,来看伤者。”摄政王一把揽住他胳膊,不让他跪。
这么一跪一起,要耽误多少时间?
这位孙御医也是医术精湛,低头一看裘娇娇就哎哟了声:“这猛毒好生厉害。”
他蹲下来套了个手套,给裘娇娇塞了两颗药丸,一边检查,一边问端方:“何时中的毒?”
“也就是方才。”
孙大夫去翻裘娇娇眼皮,而后就轻咦一声。
在场众人也看见,裘娇娇的眼睑居然呈现靛蓝色。
“怎会这样?”正常人的眼睑可是鲜红翻白色,还带着血丝。这位裘长老倒好,就是浓墨般的深蓝,连血管都快看不见了。
“张嘴!”孙大夫又对端方道,“帮忙打开她的口腔。”
裘娇娇极度痛苦,口唇肿胀,牙关咬得死紧,端方又不愿让她伤着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嘴撬开。
孙大夫要了一盏灯笼,借光往里看,“咝”了一声:“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