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瑀不吭声了。
他二人对话中,小悦早就停箸不食。
她饭量小,又对麻辣兴趣不大,这时就喝了两口水,退到一边去。
按理说,薛由要观察她两刻钟才吃饭,但椒麻鱼片的香气充斥室内,他也不知咽了几次口水,一刻多钟后就忍不住抬箸。
刘宗瑀家的厨子,手艺果然了得。这鱼片进口即化,虽然红油看着吓人,但其实不算多辣,但麻椒子却放了不少,也难怪小悦没吃几口。
薛由吃上就停不下来。这种食物催热催汗,不一会儿他额上微汗,鼻头也红了,又有点儿堵。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继续吃。
这么吸个三、四次,薛由的动作突然顿住,而后
“啊啾!”
他开始猛烈地、难以自控地打喷嚏!
一个,两个
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薛由也很警觉。自己这症状不像油辣熏鼻,反而更像是过敏反应!
他对粉尘过激。
可是屋子门窗紧闭,窗外的花粉也进不来,为什么他喷嚏停不下来?
他立觉不妙,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抓缩在墙角的小悦。
人质在手,刘宗瑀才翻不起幺蛾子。
但刘宗瑀的动作快得出奇,抓起矮桌上的海碗,就朝刘宗瑀脸上泼去!
厨子可是做了满满一碗鱼片,连汤带肉。现在肉几乎被捞尽,可是汤还在。
油汪汪、红辣辣的汤。
薛由正好又一个喷嚏打出来,鼻子不可自控地皱起,眼睛不可自控地眯起,居然就没躲过去,被红油汤泼了一脸!
汤里的芽菜、辣子,全挂在他脸上了,把他烫得大叫一声。
与此同时,边上喀啦一声木头脆响,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薛由刚把脸上的东西拨开,却发现另一手抓空。
小悦不在方才的位置。
而后,眼前劲风来袭。
十余息后,书房里就安静下来。
庞渊刀锋架在薛由脖子上,冷静道:“薛副会长别动,否则人头不保。”
薛由果然不敢动。额头上的红油淌进眼,辣得他痛不可遏,但又不敢抬手揉眼。
庞渊转到他背后,亮出另一把长剑,突然挑断了他的脚筋!
薛由“啊”地一声大叫,痛得满地打滚。
庞渊立定,问刘宗瑀:“刘会长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刘宗瑀已经将女儿抱到身边,小声安慰。这挑脚筋一幕太残忍,他捂着女儿眼睛不让看。
方才油辣泼出去时,一直埋伏在窗下的庞渊就破窗而入,飞快制伏薛由。
他是正宗玄门弟子,比起薛由这种半路出家的强上不知多少。又是以有心算无心,三下五除二就拿下对手,顺利得令两人都难以置信。
这厮真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留他一条命吧。”刘宗瑀一颗心还在狂跳,但终是没狠起来,“想跟他算账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