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出千算是什么重罪,本地主人为何判你无期?”
心存侥幸者哪里都有,千红山庄也不能避免。就燕三郎亲自所见,座上宾变阶下囚的例子已经不少。但罪名也分三六九等,千红夫人对于偷盗者的罪罚,一般不会判到无期暗牢这么重吧?
图什“唔”了一声:“她输不起,恼羞成怒。”
燕三郎压根儿不信。千红夫人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如果图什真地赢了她,她再不甘也会认输。经过时空壁垒的变故,他已经深刻理解,千红山庄的存在就建立于秩序的基石上,千红夫人又怎么会亲手毁掉?
“她到底输给你什么了?”
“一门神通。”图什嘿嘿一笑,“很实用的神通。”
“具体来说?”
这回图什不肯讲了。
人人都有小秘密啊。
燕三郎也不追问,而是转头去看地上的阵图。被图什打岔后,他再揣摩这个阵法,又觉得颇多漏洞,有值得改进之处。
从无到有的过程不容易,他还需要细细精校,把这阵法慢慢完善。
那一头的图什等了半天不见他接话,又开口问:“本地主人为何误会你?”
燕三郎另有所思,下意识答道:“有人在本地主人施法时出手干扰,造成重大后果。本地主人以为是我。”
“实际是谁,你找到了没?”图什很感兴趣,“另外,什么是重大后果?”
燕三郎看了看胸前的木铃铛,没回答第一个问题:“方才千红山庄剧震,你没察觉?”
“没有啊。”图什答得理所当然,“暗牢是独立于千红山庄的小世界,除非那里崩塌、与暗牢脱节,否则我们什么也感受不到。”
“否则,暗牢里的犯人要是察觉千红山庄出事,再闹将起来,她哪受得了?”图什顿了一顿,声音有两分急促,“你说千红山庄剧震?不应该啊,它是本地主人的力量具现,应该稳如山岳才是。”
力量的具现?说得好,燕三郎细想这一表述,真是恰当无比。他心中微懔:“本地主人受了重伤。”
“你说千……”图什声音一下抬高几度,差点儿将千红夫人的称谓念出来,“你说本地主人受了重伤?”
“嗯。你有什么想法?”图什的急切不加掩饰,为何?
图什不答反问:“有多重?”
“她强行打开时空壁垒,却遭神力反噬。我想,她伤及根本。”燕三郎缓缓道,“没有几十年,恢复不过来。”
图什愕然。
不过紧接着他就长笑出声:“好好!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大笑之声不绝于耳,充斥在这苦寂之地。
燕三郎却留心分辨,发现他的声音果然中气不足。
先前图什低声说话,听不出什么来,这么放声大笑,却带出了破锣嗓子,听起来刺耳得很。尤其他笑到最后咳嗽连连,差点儿停不下来。
看来,这人先前说自己修为耗尽,好像不假。
燕三郎也不吭声,默默等着他。
好一会儿,图什的咳嗽声终于停下。他长长吁出一口气:“见笑了,唉。”声音又恢复原来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