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个饥荒年,村里人都把田抵押给了刘老爷,借粮活命,最终,活下来了,还不上粮,田自然没了。死了,更还不上,田也没了,债由后人继续还。
看着侄儿对村中人的了解,他颇为欣慰。
书中教万句,不如亲眼一见。
不过人心险恶,侄儿年轻,也很容易被蒙蔽。
不孝不悌之人,肯定是有不妥之处,否则此罪太重。
前朝有母告子不孝忤逆,判决子凌迟处死,母也以教养不利,判了三年,可以说是母子都有罪。
本朝虽然没有这种案例,但是不孝是重罪。
“因是他人家事,吾不好探查,麻烦叔父帮忙查一查,前江太傅幼子可有何内情。吾观其人风度翩翩,举止高雅,绝非常人,侄儿向来眼高于顶,于他眼前,却有些坐立难安。”
何御史回想了一下前江太傅的案子。
江太傅是太子太傅,太子被贬斥圈禁,江太傅一家被流放,后来圣上又心软,据说是慧云公主求情了,太傅流放途中,皇上又下旨赦免其罪。
江太傅身体不好,也承受不了这流放之苦,在途中病故了。
因为涉及前太子,一直也是朝中禁忌。
除了慧云公主,皇上这个胞妹,没有人敢提。
要查的话,有些麻烦,不过总有机会,他会留意。
看着侄儿描写那家人的风采,他摇了摇头。
可能颜色好,少年总是容易被颜色吸引。
还是少年啊!
可是当他见侄儿写的诗:“那少年用柴棍在院子的土地上,写下:此马非凡马,房星是本星。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叔父,我愣住了,我几度张嘴,说不出话,失语许久……”
看到这里的时候,何御史拿着的轻飘飘的信纸忽然觉得沉重起来。
“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
“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
“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
他先是轻轻的念了一遍,然后声音大声了一点,然后又大声了许多,像是跟人高谈阔论一般,高声朗读:“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
他的脑海里,刻画了一个铜骨少年。
何御史的脑海里多了一个名字。
铜骨江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