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几十岁了,话家常,其实没有什么好话的。
皇上的生活一成不变的荒唐。
主要是慧云的生活改变了。
“听说你住到二郎家中去了,可会不习惯,那地方太小了,我给二郎送一座府邸吧,说起来,你认回二郎,我这个做舅舅的还没有赏赐他什么。”
皇上靠坐起来,端公公在一边随时扶着。
身体半弯腰,这个姿态很难,不过伺候人要成为人上人,自然也是有些本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慧云工作坐在床头边,手里抱着一个暖炉。
“二郎他许是吃苦太多,很是惜福,虽然住的府邸不大,但是我看着他们一家过的挺好,棉棉很粘我,不让我走,所以我多留了几日,不要什么赏赐,你身子骨硬朗,我们一家都有依靠,长长久久,比什么都强。”
皇上也只是随口说说,他现在的确没有什么心思给人赏赐东西。
“对了,你不是给小七送了个侧妃吗,小七虽然娶了,据说碰都没有碰,也不知道像谁,出了名的痴情,但是我家二郎说起来跟小七的关系很尴尬,小七那么痴情,周容容之女江玉鸾小时候总跟着我玩,大半时间都在我这边,我对他们两口子都颇为照顾,却不想善有恶报,周容容抱走我儿还虐待他,小七那么痴情,我觉得他会因为岳母的死记恨我儿,反正,将来你选谁继承皇位都行,不准选小七。”慧云公主霸道的道。
皇上苦笑。
以前他听人讨论继承人的时候,内心都暴怒,觉得是巴不得他死,好让他早点让位。
也只有皇妹会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理直气壮的因为对一个人的喜好,说要让他不准立七皇子。
别人说要杀头的大事,因为别人都是居心叵测,利益驱使。
而皇妹说,就是很直接的不喜。
他也不喜小七,但是因为某方面原因,日常好像也没有听说他有啥不妥,都没啥印象。
可是他那么多儿子,到头来,好像没有几个可以选择了。
一开始觉得儿子太多。
现在居然好像没了,不够了。
“又胡说八道,也就是朕惯着你,把你惯的无法无天,若是朕不在了,你这狗脾气,如何活下去。”
皇上虽然觉得精神好了。
可是这次装病装的他心有余悸,太像真的了,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
“不会的,皇兄一定能长命百岁,要死我先死,如果我不是最尊贵的公主,不能肆无忌惮的活着,我就不活了,皇兄,你知道的,我这人受不得一点委屈。所以皇兄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这话说完慧云通红的眼睛就落泪了。
她想到父皇了。
而皇上却一脸感动,只有皇妹,待他是赤诚之心。
……
大殿外。
路面干净整洁,没有落叶,像是有人一直打扫,石头缝里都没有尘土,感觉像是有人用吸尘器打扫一样,不过这里肯定没有吸尘器,只能是人工,堪比吸尘器的人工。
严公公问:“你想去哪看看?”
“恩,去干爹住处?干爹在宫里住的习惯吗?冷不冷?吃的习惯不?”
严文心愣了愣。
“你记得干爹吗?”他记得他走的时候,棉棉还是个奶娃娃。
棉棉点头。
“干爹抢走阿爹的水水,我给的。干爹走后,阿姐阿兄总念叨呢,阿娘和阿爹也会说起,所以,虽然很久,但是感觉又没有很久,后来我们让端公公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好着,阿爹那天很开心,晚上喝酒了,后来就又被阿娘抱走了……”
严文心笑了。
在皇上面前的笑,他眼角都很少会有皱纹。
哪怕哈哈大笑,都是那样。
可是此刻,他只是轻微的笑,眼角却皱纹一条一条的漾开。
“你爹酒量很一般,吃醋鱼都会脸红。”
“我住处在西北角,有点凉,我带你爬到高处,就全能看到了,宫里住的还行,没有那么自由,要按规矩办事,你要么适应规矩,要么能制定规矩,不冷,干爹身上也有裘衣,吃的还听习惯,甚至比在荆州习惯,我感觉,我可能本就是京城的人,这边的河鲜,我都吃的习惯。”
严公公带着棉棉一路走,一路向上。
走到了最高的一座楼上。
周围有围栏,刚好到她胸口上的位置,往下看还有点吓人,过高。
这掉下去,人肯定没了。
但是站在上面看整个皇宫,不仅仅能看到皇宫,甚至宫外都能看到,像是能看到整个京城的感觉。
这个位置观景极好,感觉皇上一定经常站在这个位置往下看。
不过就是风有点大,吹的斗篷哗啦啦的飘。
底下还有很多站岗的侍卫,穿着铠甲也戴着斗篷。
到这里了棉棉才知道,铠甲外面披斗篷不是为了拉风,夏天以防铠甲太热,铁,被阳光晒了太烫,烫伤,外头披个披风是为了凉快,如若下雨,铠甲被雨浇了,也会很容易生锈,所以要披风,东西就是保暖,铠甲是铁的冰凉凉,透风,外面一层披风可以保暖。
说起来很帅,原来是有作用的。
一眼望去一排排的铠甲战士,风吹起,披风同时飞扬,画面还怪好看的。
宫里这么多守卫,感觉还挺安全的,这时候看到有人换防了,看不清脸,就是转身交替,又是一列队伍,没有什么变化的样子。
风扬起披风,日复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