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受到疼痛了吗？
品尝到自己血液的味道了吗？
你从不是报纸上所描述无所不能的神！
仅仅只是跟佐德将军一样来自太空的外星人！
你没有权利对人类社会的道德和法律指手画脚！
更没有资格高高在上像个神一样来审判我们！统治我们！
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什么神！”
伴随着低沉的怒吼，蝙蝠侠被机甲强化过的动力拳如同雨点般落在超人的头上、脸上、腹部和侧腰。
此时此刻这位氪星之子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半点从容，就如同被殴打的普通人一样发出痛苦的惨叫和呻吟，从鼻子和嘴巴流出的鲜血更是四散飞溅，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很显然，这就是他与布鲁斯·韦恩最大的不同之处。
或者说是超人和蝙蝠侠最大的不同之处。
前者虽然从小失去亲生父母沦为星际难民，可成长之路上却一直都顺风顺水，还有一对把所有爱都倾注到其身上的养父母。
持续晒了二十多年的太阳，使得即便面对突然从天而降的佐德将军和氪星人同胞入侵也依旧游刃有余。
别看当时打得很激烈，甚至就连城市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无数平民在战斗的余波中或是惨死、或是残废，可超人却基本没怎么破防。
这也就意味着，从小到大他从未真正经历过生死之战，更不知道被人打断骨头、打得内脏出血是什么滋味。
所以他称号“人间之神”指的是单纯无人能及的力量和天赋。
可布鲁斯·韦恩呢？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亲生父母在自己的面前被歹徒枪杀，倒在血泊之中一点一点的死去变成尸体。
换成一般人，这怕是会成为一辈子也无法摆脱的噩梦和心理阴影。
而且父母死后拥有韦恩集团唯一继承人身份的他，无疑会成为各方势力眼中最诱人的肥肉，谁都会想要来咬上一口。
戴上面具成为蝙蝠侠之后更是每天都游走在生死边缘，受过的伤简直不计其数，像自己给自己缝合伤口这种小事早就不算什么了，最惨的几次差点连命都丢掉。
所以布鲁斯·韦恩早就习惯了与痛苦、绝望和恐惧为伍，甚至是化身成为哥谭市犯罪分子恐惧的象征性符号。
尤其是跟小丑、谜语人、疯帽匠、稻草人这类脑子有大病的家伙长期对抗，其思想、哲学、精神和意志力早就已经进化升华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一个不属于凡人的层次，一种介于天才和疯子之间的状态。
他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可以用近乎无情跟冷酷的方式去算计、去牺牲，只为击败对手赢得最后的胜利。
甚至就连天启星最强的新神——达克赛德都对其欣赏有加。
所以蝙蝠侠其实可以视作拥有神性的超凡者。
他对于受伤、疼痛和死亡没有任何恐惧，甚至能拖着濒死的身体给予敌人最后的一击。
或许这种差距在超人没有遭到削弱的时候还不太能感受的出来。
但当氪石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观察到两者之间巨大的差距。
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蝙蝠侠毫无疑问用恐惧完全支配了超人，让后者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害怕和畏惧。
“看，拥有肉体凡胎和精神神性的凡人痛殴被无数人视作人间之神的超人。这真是一副绝佳且具有浓郁宗教主义色彩的画面，不是吗？”站在远处大楼顶端的左思面带微笑评价道。
戴维安微微点了下头：“是的，的确有点讽刺。
因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持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凡超人稍微认真一点，多了解布鲁斯·韦恩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都绝对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他太骄傲、太自大、对自己的能力太过于自信。
而布鲁斯·韦恩则刚好相反，一直都如履薄冰般的收集情报，分析每一个对手的性格、习惯、成长经历、行为模式。
直至有足够的把握才会站出来发起挑战。
在这方面他跟您有着非常相似的一面，那就是永远有备用计划和充足的准备。
所以如果换成是我，有一天得知这家伙主动约架，肯定会提高警惕或是干脆拒绝。”
左思笑着肯定道：“你说的没错。
对付布鲁斯·韦恩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注意事项有两点。
一个是要学会隐藏实力和底牌，让他永远也摸不清楚你的极限在哪里。
另外一个就是永远不要约架，而是要制造一个突然遭遇的情景率先发动攻击。
否则当他开始主动出击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在暗地里制定出了能够压制你乃至战胜你的方案。
所以我才会说布鲁斯·韦恩是个非常珍贵的研究样本。
他的行为逻辑和思维方式能给我提供相当不错的启发与灵感。”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超人这一次是要被狠狠教训了呢。”
戴维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同时向正在不停挨揍的克拉克·肯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毕竟被蝙蝠侠处心积虑针对可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那些用氪石打造的武器，简直让后者欲仙欲死。
好不容易扛过榴弹喷射出的绿色烟雾恢复力量想要反击，结果布鲁斯·韦恩这个老阴比立马就补一发。
论玩战术、玩心眼，一百个超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左思强化过的动力机甲，无论是材料、动力、还是防护性能都要远胜于之前任何一款蝙蝠战甲，导致超人受的伤要比原本更加严重。
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内脏破裂与出血。
“打打打——”
小安妮显然被正在拳拳到肉、下下见血的搏斗所吸引，瞪大眼睛注视着两人，同时用力挥舞着粉嫩的小拳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尤其是人类形态下的瞳孔内，闪烁着异常明亮的紫色幽光。
转瞬之间！
骇人的能量开始在她的面前聚集，并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膨胀。
戴维安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头皮发麻。
同为类神力，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个聚集了庞大能量所形成的微弱光点究竟有多么恐怖。
一旦释放出来，哥谭市乃至大半个美国都是从地图上消失。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因为兴奋和好奇无意之中制造出来的。
但好在左思及时察觉到了这一点，直接抬起手用旅法师火花将这位小祖宗搞出来的危险能量团吸收掉。
类似的情况他这些日子里已经处理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正在战斗中的蝙蝠侠和超人，还有民风淳朴人才辈出的哥谭市，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刚刚与死亡和毁灭擦肩而过。
“老实点，别胡乱使用你的力量，不然要是这颗星球遭到毁灭性的破坏，修复起来可是很麻烦的。”左思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小脑瓜告诫道。
不过这对于一个连自我意识都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婴儿显然没什么作用。
在发出一阵咿咿呀呀的不明呓语后，小安妮很快就无视了自己的父亲，继续张牙舞爪的挥拳、蹬腿，仿佛想要挣脱束缚冲上去跟超人和蝙蝠侠打一架。
或许在她的眼中，这场已经开始见血的战斗只不过是一种游戏，就如同自己把那些新非瑞克西亚造物通过力场和法术拧成麻花形状一样。
这跟善恶无关，只是单纯觉得“好玩”。
而恰恰如此才是最可怕的。
毕竟成年人无论善良还是邪恶、混乱还是守序，都有一套内在的行为逻辑。
即便是公认最疯狂的小丑，在决定杀死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多少有点征兆。
可小安妮呢？
她现如今的一切行为都没有半点征兆可言。
也许上一秒还在摆出一副可爱的模样要求抱抱，下一秒就会被把抱起自己的新非瑞克西亚生物活生生的撕碎拆解掉，只是为了看清楚对方身体内部构造某个发光的部位。
自从开始养女儿，左思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小孩子是世界上最残忍、最可怕的生物。
因为他们无知所以无畏，因为还没建立起道德观和价值观所以更多的是遵从于本能、欲望。
比如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虐待乃至杀死一些昆虫和小动物。
只有当开始懂事，明白某些事情一旦做了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才会慢慢拥有敬畏之心，进而成功被社会所驯化成为其中的一员。
所谓的成长，本质上就是人逐渐褪去动物的野性向社会性转化的过程。
唯一让左思感到庆幸的就是自己不需要像普通的父母那样，需要花费十几年乃至二十几年慢慢去教导、纠正自己孩子的思想和行为。
要知道他才养了几天女儿就已经感觉度日如年、心力交瘁，这要是持续个十几年那整个人怕不是都要疯掉。
作为类神力的小安妮成长速度无疑是非常快的。
通过大量的接纳外界信息和学习，她现在已经能够听懂、理解和使用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估计再有几天应该就可以诞生自我意识并进行正常的交流。
最多两三个月到一年，她就会掌控自己所拥有的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隔几个小时就能搞出点毁灭性的灾难。
“主人，您的女儿似乎……有点危险？”
戴维安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个词汇，防止刺激到这个看似可爱但实际上却相当可怕的婴儿。
“危险？”左思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小安妮可不仅仅只是危险那么简单，而是拥有轻易毁灭一个世界的力量。我甚至怀疑她与黑暗虚空存在着某种未知的联系。”
“什么？您的意思是她可能也是个旅法师？”
戴维安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不，小安妮能力的源头并不是旅法师的火花。
更接近于在黑暗虚空中挖走了一大片混杂着原始物质与无序法术力的混合物，再结合我的血脉孕育出了她。
我暂时还不确定她体内是否有尚未点燃的火花。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能干扰到魔法女神午夜对于费伦大陆魔网的绝对控制权。
甚至是强行从中汲取能量来作为食物。
这个是连许多顶尖强大神力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而这恰恰是黑暗虚空能力的体现之一。”
左思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对于女儿力量源头的猜测。
当然，由于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所以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猜测而已。
不过随着小安妮不断长大，他总有一天能够知晓真相。
就在戴维安还想要继续询问更多关于这个小家伙的事情时，超人与蝙蝠侠的决斗终于接近了尾声。
确切地说是布鲁斯·韦恩单方面痛殴了克拉克·肯特足有十几分钟后，终于拔出闪耀着绿色光芒的氪石长矛打算完成最后一击，让这个所谓的人间之神彻底陨落。
至于以前总是威风凛凛、刀枪不入、仿佛神明般的超人，眼下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动弹不得。
不光是两条手臂被彻底折断，就连脊椎也被残暴的用膝盖撞碎，下半身完全瘫痪且失去了知觉。
更要命的是，这一幕居然还被天空中来自各大媒体新闻的直升机全程摆设下来，以直播的方式向全世界播出，仿佛在宣告神明的陨落。
那种强烈的反差以画面的形式刺激着每一个人最敏感的神经。
崇拜超人并将其视作新时代神祇的家伙自然是挨了一记心灵重锤，有的人崩溃或是疯了，但更多的则是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跪在电视、电脑和手机的面前失声痛哭。
而那些讨厌和仇恨超人的家伙则开始疯狂的欢呼雀跃，直接把蝙蝠侠视作了代表人类击败神明的英雄。
完全忘记了就在昨天，他们还把这个戴着面具化身成为哥谭黑暗骑士的人叫做怪胎和神经病。
不得不说，那种剧烈的情绪波动就如同掀起风暴的大海一样，把整个星球笼罩在其中。
如果放在战锤宇宙，八成会引来亚空间混沌邪神的注意。
“伱从来就不是什么神！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布鲁斯·韦恩抬起脚踩在超人的脖子上发出了最后的宣告。
只见他挥动氪石长矛以一种近乎侮辱的方式在后者脸上划出一道非常明显的血痕。
这既是一种证明也是一种隐喻。
毕竟神是不能流血的。
而流血的生物无论有多么强大都不能被称之为神。
“咳咳咳咳——”
重伤的超人忍不住剧烈的咳嗽、吐血，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随时能够取走自己性命的长矛，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如果你杀了我，就是间接在帮助莱克斯·卢瑟害死玛莎。”
瞬间！
蝙蝠侠手中高高举起的氪石长矛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名字？”
他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的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死去的亲生母亲也叫玛莎。
超人强忍着脖子被踩踏所产生的眩晕感与窒息感大喊道：“找到她！救出玛莎！求你了！”
这一刻，布鲁斯·韦恩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他，母亲死亡时那双失去神采的空洞眼睛就如同噩梦般再一次涌上心头，使其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
原本始终保持冷静理智的他怒不可遏的质问：“你为什么说玛莎这个名字？告诉我！为什么！说啊！你聋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星球日报的记者路易斯·莱恩终于从远处跑了过来，先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重伤的超人，气喘吁吁的解释道：“因为那是她母亲的名字。莱克斯·卢瑟绑架了她，威胁克拉克如果不杀了你就会烧死玛莎。”
听到这句话，蝙蝠侠面具下的脸色勃然大变，不仅立刻抬起踩在超人脖子上的脚，同时开始缓缓后退，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大概三五秒钟之后才猛然间将手里的氪石长矛丢向远处，仿佛在发泄即将失控的情绪。
以他的头脑和智商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落入了莱克斯·卢瑟的算计，甚至被其愚弄利用作为对付超人的棋子。
更可怕的是，自己不仅中计了，而且居然差一点就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看着这出好戏落下帷幕，超人和蝙蝠侠重归于好联手出发去营救玛莎·肯特，左思不由得笑着感叹道：“虽说是有心算无心，但能把布鲁斯·韦恩耍的团团转，也足以证明莱克斯·卢瑟的智力水平绝对是顶级。不愧是有潜力成为天启星新神并获得欧米茄效应的人。”
“您这是打算招募他吗？”
戴维安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不，起码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现在，还是让我们去看看莱克斯·卢瑟创造的威力加强版毁灭日吧。
哦，对了，你出发前最好先把这附近洒落的超人之血都清理一下。
我可不想有人偷偷搜集，然后私下里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克隆体。”
说罢，左思直接启动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随着超人和蝙蝠侠的离开，在这片战场废墟的阴影之中，已经钻出来好几个也不知道是隶属美国政府还是其他势力的黑衣人，正在拿着容器四处寻找超人滴落在地上或墙上的血迹跟毛发。
类似的情况也同样出现在前不久佐德将军率领氪星人入侵地球的战场上。
不过这一次他们显然是不太走运遇到了左思。
短短几秒钟，戴维安就用太阳般滚烫的烈焰将这些人和超人遗留的血液和毛发全部蒸发，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