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明想解释,“我不是——”
“我知道你过得很憋屈,但我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所以分手对彼此来说都是解脱。”
赵光明才明白她误会了,以为自己是难以忍受打不了牌的枯燥,才提出分手。
他本想解释,不过转念又觉得憋屈,他本来已经戒除赌博,她却认为他还念念不忘,认为他会为此提出分手,她太不理解他了。
他脸色阴沉,他的一切努力,她根本就看不见!
周洁见他并无异议,看来被她说中了,心里黯然。
周洁回到宿舍,解除了伪装的坚强,精神彻底垮塌,蒙着被子捂着嘴痛哭起来。
她在哭她逝去的爱情,哭她只身飘零的境遇。
从今天开始,她无依无靠,无人疼,无人爱,赵光明抛弃了她,不再是他的依靠,她必须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
此刻的她特别的想家,想父母,想逃离这里,想忘掉一切。
早上,周洁睁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失恋了,鼻子一阵酸楚,嘴角不自觉地往下一撇,眼泪马上在眼中打转。
其他人的说话声将她拉回现实,她听着她们的动静,忽然想到,其实她们和她也没什么不同,都是背井离乡,她们大多数也没有男朋友可依靠,不是一样的过活吗?
想到此她擦干眼泪,穿衣下床。邻床的文员女孩见她双眼红肿,笑道:“昨天晚上哭了,想家了吧?”
周洁难为情地点点头,女孩安慰道:“没事的,习惯了就不想了,我刚出来时也一样。”
她指了指眼睛,“用湿毛巾敷一下,会好一点。”
周洁感激地说:“谢谢。”女孩的关心,让她内心暖烘烘的。
对啊,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友情,亲情,何必作茧自缚呢?
赵光明算哪根葱?一边去!
早上,周洁去包装部计数,李春盯着她变成单眼皮小了些许的眼睛,笑着问:“怎么啦?和男朋友吵架啦?”旁边的几个女孩子纷纷竖起耳朵。
周洁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刘海,试图遮住双眼,但是没有用,“不是,有点想家了。”
她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一切的不愉快都可以用这借口掩饰。身在异乡,家是每个打工人心中触摸不到的痛。
李春倒也理解,嘻嘻笑道:“有什么好想的,我都两年没回家去了。”
“那你不想家吗?”
“家还是想的,只是回家要不了几天,又想出来。”李纯自嘲的笑笑。
周洁笑着点点头,的确,她深有体会。回到魂牵梦绕的家乡,一草一木都无比亲切。但等到回归以前的生活模式时,又向往外面世界的精彩。
人的大脑,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
唐晶晶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并没有听到她想听的,有些失望。
她见周洁眼睛肿得像灯笼,情绪低落,凭直觉,他们两个肯定是吵架了。以她的经验,有男朋友在身边,甜得像是掉进蜜罐里,哪里会想家,还想得痛哭流涕的?
一定是她说的话起作用了,她嘴角上扬,心里一阵畅快,
晚上仓库又加班出货,三个货柜,任务不算小。
张欣让司机将货柜车停在仓库出货口,对跟在后面像游魂一样的周洁说:“我进去仓库出货,外面就你负责了。”
周洁回过神来点点头,强打精神投入工作。
纸箱被陆陆续续运出来,周洁站上叉车,和装满纸箱的板车一起被送到货柜里,开始装柜计数。
这个货柜共三批货,第二批装完后,搬运工们暂时休息。
周洁和张欣对数,“张欣,我们两个的数怎么对不上?”
“数目刚刚好呀,你给我看看。”张欣拿过周洁的笔记本,“你看你,怎么少计了一车?一共五个正字零四画,你这才三画。”
周洁知道自己少一画,这一画就是一板车六箱,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漏记,“我没有漏计。”
“你确定?”张欣盯着她,眼光里有些不耐。
周洁顿时又心虚了,为了数据的准确性,她转头走向货柜,“我上去数数。”
她来到货柜边,望着装得密不透风的纸箱犯难了。要重新数的话,必须把上层搬下来,人要钻进里面去数。
她不但无力搬动纸箱,就连货柜都爬不上去。
正在为难要找谁帮忙,林峰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对不上数了?”
周洁点头,“有一车货的出入。”
“我上去数数。”林峰敏捷地翻上货柜,把纸箱搬下来,钻了进去。
“林峰,上批货最后那排差两箱,那就是分界线。”周洁在货柜
刚才装了货,搬运工们都很辛苦,所以她在踌躇叫谁帮忙比较合适,倒是忘了林峰。
林峰如今在开叉车,相对就轻松许多,他上去还是比较合理。
但他是主动上去,主动帮她排忧解难,让她对林峰满怀感激。
林峰跳下货柜,拿过周洁的笔和本子计算了一下,对她说:“一百七十四箱。”
“我就说你少记了一画啦。”张欣走了过来不满地说,眼神里带着埋怨。
“是我记漏掉了。”周洁暗骂自己,为一个男人心神不宁,影响工作,丢不丢人?
“我们计数必须要认真,不然出了差错你我都付不起这个责任。”张欣如同上司般训诫周洁。
周洁态度谦卑,“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毕竟是自己的失误而影响了大局,她虚心接受批评。
周洁笑着对林峰说:“谢谢你。”
如花的笑颜,让林峰心中一热,他轻描淡写地说:“没事。”
装柜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