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时,便见那人同样披散了头发,只是身上穿着蓝褐二色的衣服,身上挂了许多古老的骨饰,正是观山祝家的人,他听到了笛声的一刻,便已心惊,忽然喝道:“取鼓过来。”
旁人尚未察觉如何,身边早有问事大堂官,亲自捧了一只黑黝黝的皮鼓来。
这位观山祝家的主事,便亲自持了鼓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咚!
鼓声一起,天地皆寂。
那笛声入耳,只让人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话,这鼓声便似乎可以让人清醒。
而那恶焰,也在空中再度转向,向了保粮军一方烧来。
“不好,快快回来……”
“三义,三义,快带上阿宝,上城头来……”
“黑妮子,白妮子,快到奶奶这里来……”
“……”
而见得这一幕,城墙之上,一众十姓主事,刚刚还都风轻云淡,如今却早变了脸色,纷纷大叫。
那上京城守备之中,跟着一起历练的十姓子弟,还没察觉到厉害,便各自被大人唤了回来,不仅是她们,甚至连那城守军中的各路堂官与家将,供奉,也都慌忙的离开。
只有得了死令的上京城守备守,如今还是只能咬紧牙关,在城边守着。
见着观山祝家主事亲自出手,与人斗法,都不傻,立时便知道出了大问题了。
鼓声与笛声已经交上了手。
巫蛊一道的斗法,最是让人恐慌,看不见具体的变化,但往往转瞬之间便会分了生死。
尤其是,他们这门道容易失控,误伤了旁人。
这时候场间能人无数,但也只有很少的人可以判断场间这场斗法的细微变化,更多的人只能抬头盯着空中那只盗灾门里的灾儿袋,凭着看这恶焰烧向哪边,来判断哪边落入下风。
如此随着笛啸鼓声,竟只见那灾儿袋在空中滴溜溜的转,一直没有定数。
“这些邪祟里面,居然已经有人足以与祝先生匹敌了?”
城墙之上,当有人说出了这句话时,众人的心里,甚至都生出了几分冷意,甚至话语里都带了些惊悚的腔调。
“嘿,邪祟,果是邪祟!”
而在众人猜疑之中,观山祝家家主祝敬泽也是忽地口中发出了一声冷笑:“我祝家不像你们,门中之法看得严,从不传族外之人,外面的人,便也少有可以得了真传的。”
“但这邪祟,居然可以自己上桥,由蛊入巫,短短三个月内,便已经踏出了非人,进入了非鬼之境……”
“若再给他多点时间,谁知道这些邪祟会到什么程度?”
“我早先还只当国师心急,这场法会办得太早,拦路虎都还未破,便急着向这些邪祟下手了,如今才知道,他办得已经晚了。”
“……”
说着这些话时,他也忽地沉下脸来,看也不看,鼓槌猛得向鼓上一敲,便扔到了一边。
众人这才明白,他本就是认出了外面来的那转生者,想要试试对方本领。
如今试了出来,便也直接一锤定音。
呼!
空气里都充满了某种颤抖颤栗的余音,随着鼓声一起,忽然火烧半天,疯狂的坠落。
战阵之间,顿时一片火海,隐约将保粮军与上京城守备隔开。
“这就是观山祝家,最厉害的人所有的水平了?”
同在这时,笛声已哑,猴儿酒略略后退了一步,轻轻掸了一下白袍。
“老兄,这怎么回事?”
旁边的人可不像他这般淡定,见着那漫天恶焰,声音都已经有些变了调,催促着:
“你不是有一人敌国之法,该使出来了吧?”
“……”
“我研究了这许多时日,发现一人敌国之法,其实是不存在的。”
猴儿酒却是慢慢的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人力有限,不可能将伟力皆纳入一人之身。”
“况且有观山祝在,我目前尚不如他。”
周围人听着都呆了,只有早些那个召唤了天兵天将的,忽然面露喜色,眼神微微的看向了众人,仿佛在提醒:‘你看我之前就说过吧?’
“所以……”
猴儿酒这时慢慢开口,转身到牛车之上,揭开了车上蒙着的油布,轻声道:“我就换了一个思路,不准备追求将所有伟力都纳入自身了,只追求可以把人杀够了数就是……”
“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