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瘦了一些,看见裴湛,也没起来,而是冷淡的问了一句:“干什么?”
裴湛拉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
“我知道小季在哪里了?”
说完他看了看皇宫的方向。
陆哥的瞳孔有瞬间的收缩,很快就被他掩饰了去。
“他还活着啊,那挺好的,我还挺想见见他。”
裴湛看着他,知道他在装蒜,于是他也不在兜圈子了。
“陆哥,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
陆哥笑道:“可惜我帮不了你。”
裴湛道:“他早就不是你认识的朋友了,你知道他这么大的秘密,他不会放过你。”
陆哥把玩着手里精致的小铜镜,反问:“你这么关心我?”
他嘲讽的一笑:“裴湛,你可不是关心别人的人。”
裴湛看着他,陆哥继续道:“你也学的如此虚伪了。”
陆哥躺在椅子上,像没骨头似的。
“其实你找我也没用,我只知道他是小季,可是我不能证明他是小季,而且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你也不能证明什么,他做的很好,我们就把他当成真的不好吗?你为什么一定追究到底?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裴湛没说话。
陆哥继续道:“还是因为这件事对所有人都没有坏处,唯独伤害到了你的利益,所以你一定要将他赶尽杀绝?”
裴湛说:“我的确很虚伪,不过有人比我更虚伪,你应该知道那个组织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觉得他们控制了大顺,大顺就能一帆风顺的下去?”
陆哥皱眉。
裴湛又道:“你别忘了燕北学子被杀案,他们仅仅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为了一个人杀了一群人。还有流放村的暴动,如果不是我们发现的及时,现在整个燕北就不是如今这样了。”
裴湛一字一句的说:“所以,你还觉得他做皇帝是好事吗?他眼里根本没有是非,也没有感情,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模仿燕镜宵而已,若是哪一天他不想做燕镜宵了,想做回自己,你觉得他还会安安分分为国为民?你说我虚伪,是,我很虚伪,可我的虚伪伤害不到多少人,而他能做很多事。”
裴湛长舒了一口气,幽幽道:“目前来看,他有点失控了。”
陆哥抬头看着裴湛,脸色非常阴沉,似乎在判断裴湛的话。
裴湛也不吭声,任由他思考。
半晌陆哥才说:“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我也帮不了你,我只知道他叫季寒,我们的确是在去燕北的路上失散了,他病了……”
陆哥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四周一片荒凉,天空阴沉沉的,风吹过来的时候很冷很冷,季寒发了高烧,身上还有伤,商队的老板收留他们也不是出自好心,只是想要一个免费的仆人,本来他看上了季寒,也是季寒求着老板将陆哥带上的。
可是季寒旧伤发作发起了高烧,路上条件艰苦,还缺少草药,季寒就被毫不留情的抛下了。
当时陆哥想跳下去救他,可是那个商人不同意,毕竟陆哥很健康,路上帮着做做杂活也行,还可以卖给大户人家做小厮,总之他被留下了。
“我的力气太小,小到保护不了青青姐,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季寒哥被仍在荒无人烟的野地里,慢慢的,一点点的消失在我的视野中。”陆哥长舒了一口气,压抑着某种情绪道:“裴湛,我帮不了你。”
就算季寒变了,他曾经也救过陆哥的性命,他们相依为命,从小一起在育婴堂长大,那种感情早就超越了生死。
就算季寒要杀了他,他也不会背叛他,也不会再一次丢下他。
裴湛只能出来。
于树还惦记陶大姐和文家兄弟的事,裴湛心烦,摆摆手让他自己盯着去。
于树就跑了。
于树先去了裴英家,他买通了里面的一个小丫鬟,小丫鬟说了些裴英家的事。
远比于树以为的还精彩。
裴英防着文淼淼,却没防住文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