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钟吗?
“不了。”贺灵川打了个呵欠,“我困,要回去冲浴睡觉。明天还得陪你和白都使折腾。”
伏山越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你从前跟我作对那会儿,没这么容易困啊。老实交代,程俞那半条命是不是被你折腾掉的?”
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贺灵川手底下有多少种真本事。
贺灵川就知道伏山越一定会起疑。
这厮一直都不好骗。
他左顾右盼,周围没人。
伏山越见到他这动作,就知道他要曝料,很自觉地竖起耳朵凑过去:“啥?”
“我方才对白子蕲所言,基本都是真的,只是没说起程俞派来暗算我的,是一头阴神!”贺灵川声若蚊蚋,“程俞那厮也确实烧坏了阴神的金身,人家回去找他麻烦,不是情理之中么?”
“就这样?”
“当然就这样。”贺灵川笑道,“难道我还得指天立誓?”
赤鄢国君父子现在是他的靠山和助力,不能把人家全蒙在鼓里,易生隔阂。
指天立誓当然很好!伏山越摇头:“不必,我信你。”
他又问贺灵川:“你看白子蕲后面还会有哪些动作?”
贺灵川想了想:“抛开他另外的图谋不提,白子蕲来白沙矍的目标无非就是两个:一是查不老药案,二是追踪仲孙谋的下落。不老药案基本水落石出,重要原料浆珠就是岑泊清派人杀妖猎取的,这是铁板钉钉逃不了;至于被劫走的仲孙谋——”
他耸了耸肩:“我觉得这货已经死了。”
一提起这个,伏山越就倍儿爽:“我也这么觉得。”
“麦学文没留下多少线索。这人深谋多年,我想他大概是一击功成、远遁千里,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贺灵川娓娓道,“也即是说,白子蕲想抓麦学文大概没戏,那就只能把力气都扑在办岑泊清案上。”
伏山越点头:“仲孙谋帮着岑泊清做伪证,却被岑泊清的爪牙弄死。仲孙家要是听说这个调查结果,哪里能够接受?”
他忍不住笑了:“最妙的是,这案子由白子蕲亲自调查。他们要评理只能去找都云使……全灵虚城谁不知道,敢质疑都云使就是自己找死!”
这案子都不用他来扛,白子蕲直接把锅接过去了,否则赤鄢妖王都会感觉到压力。
这一次,妖帝挑人办案的水准很高啊。
“神明也不会满意,因为岑泊清同样算不上幕后真凶。”贺灵川缓缓道,“不老药案值得深挖,但看起来根源都在灵虚城,后面没我们什么事了。”
“哪能到此为止?”伏山越冷笑,“我正觉爽气呢。”
“你父王的告状信刚送到帝君眼前,隔不两天,青芙庙就着了火,物证人证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贺灵川冲他微笑,“你去没去过青芙庙?”
“去过,很大,香火也很旺。”伏山越想了想,“你说得没错,灵虚城是什么地方,青芙庙也有防火措施,普通火势哪能两下就把它烧净?“
“幕后真凶有人脉、有手段,也就是有身份喽。”贺灵川不紧不慢,“敢在妖国杀妖取珠,冒天下之大不韪,凶残狠辣可见一斑。我看这水太深,赤鄢国真要趟进这个漩涡?”
这案子真是越查越深,岑泊清这个大司农的长女婿,居然只是个幌子而已。
那真正的幕后人,又会是什么身份?
赤鄢国君父子一开始调查这个案件时,肯定没想到后面牵涉这么深广。
“如果要收手,现在就是机会。”
这句话是伏山越说的。贺灵川早在心里过了一遍,但未宣之于口。这种话,他不能讲。
“就算查案的是白子蕲,如果我父王不坚持,灵虚城也想息事宁人,那么真凶就只会是岑泊清。”伏山越居然深深叹了口气,“但我父亲一定要彻查到底,因为这已经不是赤鄢一国事务。”
贺灵川琢磨这句话,微微动容:
“你是说,还有别的势力也卷入进来?”
“单单就我知道的,宝树王刚向灵虚城陈情,说自己领地的妖民也被偷猎取珠,此事人神共愤,必须彻查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