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破财能消灾,谁敢不大方?
“回去以后呢,小心行事,说不定有转机。”
客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这灾祸是可以避开的吗?!”
老葛安慰他:“说不定哦!”
边上,高霁林也在问卜,这回的叶片小部分是微红的,大部分却是油绿油绿的。
他的脸色也很精彩:“可吉可凶?”
贺灵川看了就笑道:“我觉得吧,要看你后续怎么处理。处理得好就大吉,处理不好就小凶。”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莫看只有红绿二种叶子,其实色泽深浅好像又有说道,不是一眼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手抚树根,默念一个问题:
“我选的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是吉是凶,是死是活?”
因为灵木很可能有默读人心的能力,他不敢把话挑明,诸如大方壶、盘龙城、对抗贝迦这样的字眼,更是提都不敢提。
但贺灵川是真想知道。毕竟,走过这条路的前人皆是以命殉道。
说他不曾心里惴惴,那是假话。
血也滴下去了,众人和贺灵川一起等着。
五息过去了。
十五息过去了。
漂过来的叶片都到别人面前去了,贺灵川这里空空如也。
什么情况?贺灵川挠了挠头,莫不是演算量太大,灵木当机了?
又等一会儿,也没有树叶漂过来。
姜陶奇道:“这是咋了?你到底提问没有?”
“提了。”不然他进来干啥?贺灵川问老葛,“以前出过这种状况么?”
“呃……”长臂猿也摸了摸自己脑门儿,“没印象啊。”
问道树一直很勤快。它卜出来的结果不一定正确,但非常迅速。不然天玑峰这么多年、这么多游客,它怎么应付得过来?
后面排队的游客开始不耐烦了:“你会不会啊?”
“搞不来就先让开嘛,后面还有这么多人!”
老葛转头一声大吼:“闭嘴!赶去投胎啊这么着急?多等几息你会尿裤子吗?”
它一张嘴露出獠牙,就面目狰狞,配合后面两头健壮的山魈,就是在脸上写满“我不好惹”四个字。
所以后头的游客也不敢争吵,只是小声嘟囔。老葛皮厚,当然听不见。
这时,终于有一片叶子向着贺灵川漂了过来。
红叶。
不,准确来说是金红色的,那色泽绚烂如傍晚时分天边的火烧云。
并且叶片表面蜡质均匀,映出了金属的色泽。
“哎?”这真是给他的?贺灵川往侧边挤了两步。
哪知水流一变,叶片依旧对准他漂来。
他只能伸手拈起树叶,向着老葛晃了晃:“这是啥意思?”
老葛的猴脸同样茫然:“没听过有这种事。”
他带客好几千人,没见问道树给过这种叶片。
“难道问道树不落黄叶?”
“落啊,但落水即沉,不会漂给我们。”老葛指着水面,“你看。”
这时团里的其他客人已经抓紧时间去问卜了,贺灵川仔细观察,果然高山榕时常飘落黄叶,但入水打个旋儿就沉了,根本不会停留在水面上,更不会漂到游客眼前。
所以贺灵川手里的红金叶,真是个稀罕东西,周围游客也凑过来看,啧啧称奇。
这里有不少本地人是领着亲朋好友来问卜的,此时纷纷都道:“少见少见,没瞧人拿过这种叶子!”
石洞里面两名守卫也被惊动,过来看了看,发现黄叶就问贺灵川姓名地址,后者很爽快地给出假名和假地址。
这两人也是照章办事,听完就木着脸退回去站好,一个字也没多问。
每天应对这么多嘈杂的客人,他们早就学会放空脑袋,啥都懒得多想。
此时有个五旬左右的客人道:“我听说,以前也有人拿过。”
这话一出,周围的喧嚣一下消停,大家循声去问:“谁啊?谁还得过?”
“就是现在的青武将军,洪将军!但听说他得的是黄叶,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红金红金的。”
贺灵川心头一动,洪承略也在问道树这里拿过黄叶?
高霁林出声:“你确定吗?”
“我哪能确定?”这人连连摆手,“也就道听途说!”
既然没有定论,石洞很快恢复了原有的挤闹。
有其他游客闻风而来,想从贺灵川这里买走金红叶子收藏,并且出价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