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我会保密。”
“爻国在闪金平原翻手为云，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浑然不将我们周边小国都放在眼里。其实——”他缓缓道，“它同样受制于人。”
“哦？”贺灵川已知答案，却还要问，“受制于谁？”
“贝迦！”司徒鹤道，“它最不敢得罪的，就是贝迦！”
“何以见得？”贺灵川抚着下巴，“这两个国家，相隔十万八千里呢。”
“八十年前，第五任爻国国君壮年暴毙，对外宣布的死因是逐猎时不慎落马，折断了脖颈。闪金平原有野史说，这里头有蹊跷。我当时读过也是一笑置之，没有深想。然而去了贝迦之后，我发现那里收藏的典史浩如烟海。我翻阅同期史实，发现第五任爻君在暴毙之前，始终跟贝迦有些不对付。贝迦这里的史料说他‘税贡不足、骄横傲慢’。但下一任爻君就对贝迦毕恭毕敬，尽臣邦之能事。”
贺灵川嗯了一声，原来爻国还往贝迦纳贡？想想也有道理。
“说个最近的。两年多前，当今爻君的嫡长子忽然病故，也有传言说他是被君父赐死。但我知道，那时他恰好就在灵虚城。”司徒鹤轻咳一声，“说起来，他的死因跟贺兄还有点关系。”
贺灵川大奇，指着自己鼻子道：“我？跟我有关系？”
爻国长子叫什么名字，他都记不住，还能跟人家的死有关？
一说起这事，司徒鹤就笑得合不拢嘴：
“不老药案。”
“不会吧？”这么巧吗？
“爻王长子的名字，就出现在灵虚城披露的不老药购买名单上！”
贺灵川无语。
是了，不老药案查及幕后元凶青阳国师时，贝迦为了向妖民交代，曾经公布一个购买名单，上面有数十个名字。
虽然这可能仅是实际购买者的十分之一、几十分之一，却已经在整个贝迦掀起轩然大波。
披露在名单中的人物和世家，一朝从当朝权贵变成阶下囚，甚至连命都没了。
推他们出去，本来就是为了平息民怨的。
贺灵川喃喃道：“这事情有点蹊跷。”
天神早就说过，私购不老药者，杀！
所以，谁进名单，谁不进名单，谁进了还能活，谁进了必须死——
背后必定都有一番拉锯，必定都有讲究。
必定都有深厚的利益算计、矛盾纠葛。
但爻君之子会被推出来，这一点就很古怪。
他可是外国人。
灵虚城难道认为，杀他祭天、保一个本朝权贵的命更好？
他第一直觉就是这里头不大对劲。
“名单公布以后，其实爻国国君从贝迦获取不老药的丑闻并不喧嚣，风头都被名单上的其它人名盖过去了。只有我这种出身的人，才会关注爻国动态。”
老实讲，贝迦子民怎么会关注区区爻国的消息？多数人连爻国在哪都不知道。
他们的目光，全放在私购不老药的灵虚城权贵身上。
“但是半个月后，爻国国君的太子就死了，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鹤还有点儿惋惜，“那时灵虚城已勒令我们退学，我也没时间再多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