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空这句问话,是当着母女俩的面问的沈凉。
其实这么做着实有些不妥,很容易就导致母女俩对沈凉产生一些不好的看法。
但也是司小空所思所想,导致他心底对沈凉有了那么一丝丝不满,他从小到大长在涿城,表面上似乎是他在无节制的照顾城中百姓,可反过来说,城中百姓们,又何尝不是一直在照顾这个孩子?
远的不提,就单说这次跟青竹派仇怨相向一事。
倘若不是王洪一家的冒死收留,当时司小空和老钱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又不能丢下马车以及生死未卜的沈凉不管,目标那么大,青竹派和城判府的搜索范围又广,估摸最多用不了一个时辰,俩人就得暴露,进而被抓回青竹派。
尤其重点提及的一点是——
冒死。
他们三人在青竹派侥幸得胜归来,王洪一家打开院门的那一刻,所做的种种表现,分明就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试想,倘若这次赢得一方是青竹派和城判府呢?
那他们一家三口打开院门的那一刻,是不是就必死无疑?
人家甘愿把命交出来帮你们,你们反过来还要怀疑人家的德行品质。
这简直就比暴打他们一家三口一顿,还来得令人受伤!
故此,司小空才没有顾及太多,当场表达出了对沈凉这份“怀疑”的不满。
可压根就没怀疑王洪一家的沈凉,在观得司小空这份态度后,也是稍稍有了些火气,不由冲司小空瞪眼道:
“你问的这像人话么?难道我不知道,这次没有王叔王婶他们伸出援手,咱们现在就已经蹬腿闭眼见阎王了?我要是怀疑,刚才就不会跟着一起帮忙把银子搬下来!”
司小空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当即气势弱了三分……
“梁兄,我……”
“得,崩解释,我也知道你是好心。”
见沈凉没有因此跟司小空吵架,王洪婆娘连忙在旁边劝道:
“梁公子,司小侠,你们别争了,说实话,突然见到这么多银子,我心里也是犯突突,要不还是……”
“王婶。”
沈凉抬手打断王洪婆娘后话,随之一脸认真的说道:
“王婶,虽然我和您一家三口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通过这次发生的事,也算是落下交情了,您别看我年纪小,我从小就跟我爹在外面跑,也算是见过不少人,看人这方面,不能说看一百个准一百个,反正起码九十个都是能看准的。”
“况且小空是我朋友,他相信你,我就相信你,钱财说到底都是身外之物,我要是看得重,就不会同意小空拿来散给涿城百姓们了。”
沈凉表明完态度,五大三粗的王洪婆娘,也是情不自禁的有所感触。
“我懂,我懂,唉,这世道,也就亏着我们生活在晋州,生活在有梁公子你还有司小侠照顾的这座城池里,若是二者失其一,恐怕我们一家三口,早都不知道饿死冻死多少回了,你们俩相信我们一家子,我们就不会辜负这份信任,搬回来的银两,我们不拿,之前司小侠给的还剩余许多,加上这几年庄稼收成的好,虽挣不了银钱,却也能维持日常活计,这钱啊,还是拿给日子更苦的人家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