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丝雀感到了绝望,一个晃神之间,受伤的侧腹部传来的痛感让她的腿一软,栽倒在了楼梯上,顺着楼梯滚落了下去。
曾经学过的柔术救了她一命,黑金丝雀没有因为滚下楼梯而折断脖子,但她依旧撞得头破血流,磕在台阶上的脑袋感受到了更深的眩晕。
接连遭受重击,黑金丝雀已经爬不起来了,她蜷缩在楼梯间的角落,用最后剩下的力气按压住腹部的伤口。
她看到席勒抬起一只脚想要下楼梯,可这时走廊的另一边传来嘈杂的声响,席勒转头去看。
忽然他就像是被什么勾了魂一样,直直的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枪鱼面具上的血滴了一路,和皮鞋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空寂的走廊中回荡一种无序中残忍秩序的恐怖,却在金丝雀听来像最美妙的音符。
她立刻低下头查看自己伤口的情况,枪鱼面具的尖刺很长,被扎一下约等于被厨刀捅了一刀,但也好在只相当于被捅了一刀。
这就意味着,只要不像之前那具强壮男人的尸体一样被刚好捅进了眼眶里,一时半会儿就不会致命。
黑金丝雀坐在原地喘息,恢复着体力,可忽然她又听到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她警惕的一转头,看到了一头妖异的红发。
“娜塔莎?”
“是我,你没事儿吧?”娜塔莎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医药箱,她蹲在黑金丝雀的身旁,把箱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摸出了一根针剂并说:“还好我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带了些治愈药剂,这东西发挥作用需要时间,先让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黑金丝雀没有力气再说更多的话了,她缓缓的把手拿开,让娜塔莎往她的腹部缠绷带,而她这么一动,娜塔莎收回了扶住她后背的手。
她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液,用一个微型手电筒朝着黑金丝雀的后背照过去,然后在那里也发现了一个血洞。
“还好那东西不尖,没能刺穿骨头。”黑金丝雀喘息着说:“我的肩胛骨救了我一命,以后我会对它好点的。”
娜塔莎叹了口气,开始给黑金丝雀包扎伤口,在腹部缠完绷带又往肩膀上缠绷带,而后是清理额头的伤口,最后给她的脖子上来了一针。
“谢谢。”黑金丝雀把头撇开说:“是你救了我吗?”
“算是吧,我把他引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失控了。”
“但是一个普通人再怎么失控也不可能……”黑金丝雀欲言又止,黑金丝雀这辈子没想过有一个人能让她对那些血浆片里面的受害者感同身受。
当她成功活下来后,她才后知后觉般的发现,刚刚她到底面临着多大的压力,有多少恐惧迫使着她做出错误的决定。
“见鬼了。”黑金丝雀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
“他不算是普通人。”娜塔莎给黑金丝雀清理身上的血迹并说:“有一些超出常人想象的辉煌过往,但那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他。”
“他为什么会失控?”
“并不意外。”娜塔莎摇了摇头说:“他本身就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并且还严重晕船,之前又失血过多,身体过于虚弱,这可能是导致他精神疾病发作的主要原因。”
“虚弱?!”
“发病之前是虚弱的。”娜塔莎煞有介事地说:“但是你知道,精神疾病患者在发病之后会有不寻常的亢奋,那让他们感受不到肌肉限制的存在,往往会变得力大无穷,充满攻击性。”
黑金丝雀咽了咽口水,想起了自己和门一起被拍在地上的那一幕。
“既然他晕船,他为什么要上船?”黑金丝雀问道,忽然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娜塔莎说:“为了奥利弗?”
娜塔莎张开嘴,然后又闭上了,抿紧了嘴唇歪了歪头,然后相当大幅度的摇了摇头说:“可能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当然就是因为这个!”黑金丝雀捂住额头说:“不然一个严重晕船的人干嘛要想不开跑到邮轮上?!”
“上帝,这太糟糕了。”黑金丝雀捂住眼睛说:“奥利弗知道这事他会更难过的,他真的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压力了。”
“保持乐观是好事。”娜塔莎语意不明的说。
黑金丝雀看向她,于是娜塔莎又加了一句,“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席勒医生会很欣赏你在任何情况下都着重关注他人的心理健康的举动的。”
“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女士,这让你看起来可不像个苏联人。”
“我的意思是,对朋友的愧疚可能是奥利弗接下来面临的最不起眼的麻烦。”
“那最大的麻烦……”
砰!
楼上突然传来的响声让奥利弗和阿曼达一起抬头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