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李过满脸惭愧,向着李毅跪了下去。
李毅伸手扶住他,望着四周聚集过来得饥民。
饥民们看到李毅回来,原本动荡的人心霎时间安定下来。
赈灾粮被烧的绝望和忧虑,也在看到李毅的时候烟消云散。
李毅在他们心中,就是定海神针,只要他在,饥民们就不会丧失希望。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可是李毅来不及一一了解。
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安抚惊恐不安的饥民。
为此李毅带着李过,一路巡视饥民营地。
等到安抚了人心,这才带着李过回了小院。
“郑管事呢?为什么我一直都没见到他。”李毅问道。
农会等人皆是满脸哀伤,低头不语。
“师父,郑管事被大火烧死了。”李过沉声道。
李毅沉默下来。
“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过和一众农会管事将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和李毅说了一遍。
听到范永年被抓,李毅再也遏制不住惊骇。
范永年左右逢源,并未树敌,为何会有人抓他?
难道是王薄均倒卖赈灾粮的事情暴露了?
还有有贼人铤而走险,想要绑架富商换取银钱?
李毅此刻心中还不敢肯定。
可是又听到有兵丁闯进营地,用火油焚烧粮库,又四处烧杀恐吓饥民,李毅心里就明白过来。
这些兵丁一定是王薄均指使的,他既然敢对饥民动手,说明就不再怕自己握着的把柄。
而范永年的失踪,一定是和王薄均有关。
弄明白现在形势,李毅想了想,沉声道。
“现在粮库被烧,各保甲得存粮还能撑多少天?”
李过想了想道:“若是减少份额,应该能撑四日。”
李毅点点头道:“山西的最后一批粮食,下个月必定能运来。这段时日空缺的粮食,由碎金镇存粮提供,你们要做的是安抚人心,照料受伤得饥民,安葬死去的人。”
说到这里,李毅声音低沉道:“特别是冲进火海,抢救粮食而死的人,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尸首,记下他们的名字,我会私人拿出五百两银子,分给他们的家人。”
李过点点头,这也是眼下最好的处理办法。
“师父,那些兵丁都是张勇的手下,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李过咬牙切齿得道。
“你们有没有抓到落单的兵丁?”
李过点点头道:“抓到了七八个,但其中四个被愤怒得乡亲们活活打死了,剩下的也吓破了胆子。”
“你派人将他们分开审讯,记录供词然后签字画押。记住,不能让他们死。”
“这个我明白。”
李毅吩咐完这些,就让李过抓紧时间去办。
他也没有丝毫停歇,立刻马不停蹄的向着延安城赶去。
好在他留下的绳索没有被人发现。
李毅助力几步,飞身跃起抓住绳索,然后飞快的攀爬上城墙。
躲开懒散兵丁的巡视,李毅进了延安城,按照原路返回了府衙。
他的目的很明确,翻过院墙之后,就一路潜入府衙后宅。
穿过一处花园,李毅一时之间竟然摸不清楚方向。
好在这时候有夜里巡视的守卫。
李毅躲在黑暗处,眼看着两个守卫打着灯笼路过,一个手刀砍在一人的脖子上,将其打晕过去。
另一只手握紧了一人的脖子。
手臂微微用力,强大得力量捏的守卫的脖子咯吱咯吱响动,一张脸憋得通红,拼命的挣扎。
但是在强大得力量面前,他的挣扎根本没有用处。
就在守卫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掐死的时候,李毅猛然一松手,守卫顿时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们前几日,是不是抓到过一个微胖的商贾?”
李毅眼神凌厉的盯着守卫,沉声问道。
虽然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守卫却从中看到了浓浓的威胁。
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再度捏住了脖子。
感受着如同铁箍的手掌,守卫一张脸霎时间惨白。
“在南面的一座小院,里面有个厢房,人就在里面。”
李毅并没有放开手,反而手掌越收越紧。
守卫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哀求道:“我没有说谎,是真的。”
李毅不为所动。
直到守卫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绝望时,李毅这才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将其打晕过去。
找了绳索将二人捆起来,塞进了一个空房,李毅这才向着南面走出。
果然,在南面一片荒凉得小院中,有烛火闪烁,还有守卫看守。
李毅藏在黑暗中,缓缓靠近。
两个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打晕过去,丢在一边。
推开房门,李毅刚刚走进去,就见范永年吓得猛然惊醒,大喊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把所有知道得事情都告诉你们,还有银子,我有很多银子。”
李毅走上前,昏暗的烛火中,范永年这才认出来他。
“大人,是你吗?”
李毅点点头,看着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范永年,皱眉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范永年脸色难看道:“小人也不知道王薄均从哪里得知,只知道见过一位马知州之后,就被王薄均的家丁抓了过来。他们让我交代了伪装身份,购买赈灾粮的事情,还询问了许多对大人不利的事情。”
“王薄均从哪里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你现在要做得,就是要将他倒卖赈灾粮的证据呈递给按察使司。”
“可是王薄均和冯振轩不是一伙的吗?我这么做,还有用吗?”
李毅摇头道:“真正的证据,断然是不能交给他们。我会将账本,证词呈递给三边总督杨鹤,你要做的是充当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