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那人穿着一袭红色交领长袍,身体僵直地掉在拱形桥洞中。
那长袍的袖子很长,像极了唱戏时用的水袖。
红色轻纱长袖在风中飘扬,最下端垂落在水面上。
红衣人低着头,脖颈上连着一条黑色麻绳,脸被直到腰部的黑发遮挡住,看不清面容。
可莫名地,我觉得黑发下藏着的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脊背一僵,连忙揉了揉眼睛。
等再次睁眼,那抹红色身影又不见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那般。
难道是我眼花了?
“发什么呆?”
张子君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沉声道:“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茄紫色刘海遮挡了张子君微拧的眉毛。
甫一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我连忙避开视线,摇头道:“没有,刚才眼睛花了。”
张子君敛了神色,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把一盘剥好的虾推到我面前,便也没再说话。
他应该是对我刚才避开他视线的事情感到不舒服。
可我已经嫁人了,理应和其他男人划清界限,尤其张子君还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我垂着头,刚想说些什么,一双镫亮的黑色皮鞋落入我眸中。
顺着皮鞋往上,是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
我心里一震,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柳墨白褪下黑色风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套装和深灰色衬衫。
他扯过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一身矜贵的气质,显得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托柳墨白的福,四周开始不时有视线落在我们这桌上。
柳墨白却颇不在意地挑眉淡淡道:“陶安染,我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朋友聚餐不带我?”
柳墨白说话时,镜片下那双黑眸却定格在张子君身上。
不等我狡辩,张子君便开了口。
他慵懒地靠在竹制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墨白,戏谑道:“小染也是怕你金贵,看不上这路边摊,这才没带你。”
“柳墨白,你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我老婆都吃得,我怎么吃不得。”
柳墨白扫了眼桌上温热的橙汁,眉毛皱了一下,随即抬手解开衬衫袖口的蓝宝石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