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叠折子也就比平日里多了寥寥几本。
她批完了,起身时例常说道:“你看一眼,哪里不对同我说。”
“嗯。”
宴清风与她偶尔意见相左,但许多时候,他会轻而易举地认可了她的举措。
主要她也从来不会胡乱行事,都是有理有据的。
……
巫马陵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人。
郁郁葱葱的九重山脚下,浩浩荡荡的,都是他扶风国带来的人马。
为显雄国之风,他带了不少千余兵卫,马儿也都是上乘的战马。
“你传话时候,说清楚是巳时没有?”
巫马陵散漫斜靠在高辇上,单腿架起,脚踩坐垫。
手里把玩着一把新得来的匕首,日光正晒,刀身闪出道刺眼的光。
随从颔首,“说清楚了。”
巫马陵不耐道:“派人去传话。她若不来,休怪我无礼了。”
“来了来了!”
立高眺望的随从兴匆匆道:“有队伍往这里过来了!”
巫马陵指腹抚过刀鞘上精雕的纹路,口中轻嗤。
“自然会来,她初登太后之位,朝中不服者众,恨不得来巴结我。”
有个外邦相处,于她有利,她若识趣总该来这一趟。
队伍渐行渐进。
随从小声道:“主子,来的是夏朝摄政王。”
巫马陵转眸往那堆人马望去。
那高坐红鬃马上的可不就是摄政王宴清风?
而他身后并没有马车轿厢或者轿撵,可见太后还没有来。
“草。”
巫马陵嘴里骂了声,扫兴万分。
宴清风的马很快到了面前。
山下风大,他身后披风猎猎作响,那双清墨般的桃花眼含着放荡不羁的笑。
“这九重山你不是来过了?
巫马陵的脚没从坐垫上挪下来。
他纤薄唇角痞气的勾着。
“我邀的是太后,与你何干!难不成你和太后的传言是真的?”
宴清风低笑一声。
“在我夏朝地盘,你也挺敢。真当你扶风国储君之位稳了?多的是等你在夏朝出乱子,把你拉下高台的,你还不谨慎行事?”
例外储君之争,都是不择手段,敲骨吸髓的,无论哪个国都是如此。
而巫马陵只是皇子,并不是君皇。
巫马陵眯起眼。
“那就不必摄政王操心了。”
“我夏朝之事,也不必你操心。”宴清风笑道,“你能听说的,夏朝臣民都听说了,在此事上做文章,并没有任何用处。”
起初还顾及着些,如今他已经堂而皇之的出入太后寝宫,又有谁敢多看一眼?
他话锋一转,“这九重山没意思,去我府上喝酒,去不去?”
没了太后作陪,游山确实了无生趣。
巫马陵眼尾微扬,“去。”
……
他们在正堂,宴青菱去看了眼。
两人势必要较出个酒量高低,谁也不肯少喝一杯。
哥哥在这种时候喝起酒来没轻没重的,总归要喝到胆汁吐出来不可。
她过去偷偷给哥哥手里塞了颗护肝的药。
宴清风已然酒多,不识好歹的把药丸扔地上,给踩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