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钱砸中了他的鼻梁,刀疤脸摸了把鼻下,一手湿腻的血。
卓明月赶过来时,酒肆被围观的人团团围住。
她挤进去,看到刀疤脸正揪着周晚莹的头发,把她按在地上,肥腻的身子要往周晚莹的身上压上去。
围观那么多人看着,只晓得骂骂咧咧,骂男人禽兽畜生,却没人上去拉开。
卓明月操起一旁的木头椅子,猛地往男人头顶砸过去。
围观的人愣怔过后,发出惊呼。
周晚莹本在用力挣扎,突然那只紧攥她头发的手不再用力。
那张狰狞的刀疤脸表情凝固,沉沉的一坨肉就往她身上倒下来。
周晚莹这才听清那些围观的人在喊什么。
“杀人啦!”
“有人被打死啦!”
刀疤脸又肥又重,卓明月踹不开人,只能用手去推,再把周晚莹拉起来。
周晚莹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把卓明月拉到自己身后,一顿怒骂。
“看什么看啊,谁家没宰过畜生啊!”
那些围观的人还不走。
有个书生摸样的,义愤填膺地指着她身后的卓明月,“他要是死了,你得坐牢赔命的!”
周晚莹气急败坏地从里头拿了把菜刀出来,抡起袖中。
“你们这些孬种,看老娘被欺负一个不肯出手,现在装人了,老娘把你们也宰了……”
书生一看到大菜刀,赶紧想往人后堵。
可那些人热闹没看够,人墙挡住了他的退路。
他挤不出去,再看这女人要杀人的架势,慌忙道:“我没什么恶意,也不会去告官的,我刚也骂那畜生了啊!”
卓明月赶紧拉住冲动的周晚莹。
“理会他们做什么,那畜生还没死呢。”
虽然顶了一头血,可那胸膛还在起伏。
周晚莹视线扫了遍人群,得,那个该赔她碗的人都跑没影了。
官府的人来得特别快。
官差探了探刀疤脸的鼻息,随即驱散了人群。
“没死人!别看戏了!”
没出人命,那就没大戏看,人群一哄而散。
随即,官差看向立着的两位女子,“怎么回事?”
周晚莹嘴快,率先开了口,“这王八蛋在我酒铺里跟人吵架,还调戏我,我就给人……”
“头是我砸的。”卓明月道。
官差一向不关心那些吵吵闹闹调戏一下的琐事,只关心人头到底谁砸的。
周晚莹瞪她一眼,“不是她,是我砸的。我这妹妹心疼我,就喜欢给我顶罪,你们别把她说的话当回事。”
卓明月叹了口气。
方才街坊那么多人看着呢,真砸出什么好歹来,这罪名谁也顶不了。
该她的,就是她的。
官差看了看她们俩的脸。
“好好的姑娘,抛头露脸开什么酒铺,这不是找事儿吗?”
周晚莹一听这话就来气儿。
她要好好理论理论,卓明月拉住了她。
卓明月好声好气的对官差道:“我们这酒铺也开了一年多了,这还是头一回出事,赖不得我们吧?”
“你以为先前为啥没出事,都在打听你们两个后头有没有人,这知道你俩后头没人了,自然就要闹事儿了。”
说完,那位官差看了眼卓明月,“你还有个两岁的娃娃,是吧?你们两个女子,这一片哪个男的还不知道你们,都打听得明明白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