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呵斥,沈岁宁怔了怔。
愣愣的看着舅舅半晌,仍然不见舅舅有松口的意思。
道歉是绝不可能会道歉的。
沈岁宁哼道:“叫苗苗就一定是姨母的女儿吗,冒充苗苗的那么多,谁知道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这样说,宴如意也有些不高兴了,口气生硬。
“自然是真的,我不会认错女儿。”
舅舅和姨母都不向着她,沈岁宁就咬着唇,求助的目光看向卓明月。
卓明月晓得这丫头是想自己帮她说几句,可这种时候,但凡有一人向着岁宁说话,她就会觉得自己没错。
这丫头的性子早该磨一磨。
宴清风和宴如意是岁宁的长辈,能帮忙管教,她一个外人插话就不合适。
卓明月对沈岁宁求助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对孟苗苗说:“那么多年不见,就在你母亲身边多相处些时日吧,缓缓回宫。”
孟苗苗很感激的说:“谢太后娘娘。”
沈岁宁几乎要把后牙槽咬碎了,可那几位大人还没有看她一眼,她愤而跑开,也没有人追上去。
宴清风看了眼沈岁宁的背影,有些不放心,脚步动了动,似要追上去。
卓明月赶紧拉住他。
“你要真为了岁宁好,就别管。”
宴清风再不放心,对明月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卓明月又吩咐下人去转告青菱,让青菱盯着些岁宁,别叫出了什么事。
岂料宴青菱听说沈岁宁哭着闹出去,只是冷呵。
“她能出什么事,她爱惜自己得很,由她去。”
沈令仪忐忑道:“今日到底是岁宁生辰,有什么改日再……”
宴青菱又气又想笑。
“前几日来月事受不得苦,今日是生辰受不得委屈,沈令仪啊,转眼孩子就大了。”
“你以为骄纵了她不要紧,反正夏朝上下无人开罪她,是不是?”
“而我从记事起到如今,便见过三次皇权更迭,几十年后朝廷姓什么,谁又能说准?”
“你就一定能活得比岁宁久吗?能日日庇护着她,到老到死?”
“等我们都死了,谁来容她,纵她?”
她其实明白沈令仪为什么如此。
沈令仪从小没有父亲,过够了饥一顿饱一顿受人欺凌的日子。
终于有了地位,有了富贵,便想将儿时的遗憾,通通弥补在闺女身上。
这便是他最糊涂的事。
沈令仪把她扶到圈椅上坐下来。
“我起初想着,闺女有锋芒也是好事,太温柔要被人欺,是我错……话说起来,苗苗是先帝贵妃的女儿,当为长公主,与皇帝同是先帝所出,是亲兄妹,苗苗做皇帝的妃嫔,是不是不合适?”
宴青菱说:“你知道的,苗苗和溯儿并不是亲兄妹。”
不仅不是亲兄妹,他俩还都不是段以珩生的。
要仔细算起来,顶多沾了点表亲的关系。
沈令仪说:“我知道,但百姓不知道,苗苗认祖归宗,百姓必然议论此事。”
这倒是个事儿。
宴青菱想了想,道:“百姓的嘴,就由他们说去,两个孩子彼此中意,难道还要为了人言可畏便强行分开?活个名声,太累了,哪里能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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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溯思来想去,离开太傅府之前,在太傅府的藏书阁中单独见了孟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