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直了唇,对李知兮点了点头。
“嗯,好的。”
……
国子监虽说都是孩子们,真真是个靠家世混地位的地方。
萧瑶原本在国子监中也是能抬头挺胸做人的。
可她父亲误了事,官位降了两级,被贬去外省,家人倒是留在长安。
以他父亲如今的官职,萧瑶原本是不能继续留在国子监的。
但她来收拾东西离开的那日,不少学子舍不得她,痛哭流涕。
我最见不得那些小孩子哭哭啼啼,就发了话。
“萧瑶不用走。”
而她就因我这句话,留了下来,但从此沉默寡言,不太爱说话了。
我看她可怜,对她说过:“你放心,你家的事没人敢议论,我罩着你!”
她红着脸对我说了谢谢。
我们的交情不仅局限于此,她还绣过一只香囊送给我,我回赠了一只大大大大大蟋蟀。
这只蟋蟀可不一般,是我手底下最能干的一只,从无败绩,也是我的心肝宝贝。
把它送给萧瑶是我忍痛割爱。
也算礼尚往来过吧!
我觉得,我也没欺负过她,招惹过她吧。
可她今日在我说了那句话之后,立马搬位置,真挺不给面子的。
于是在下学之后,我问她:“喂,你为什么搬位置。”
萧瑶说:“让给别人。”
我追根究底的问:“为什么要让?”
“因为能跟你玩的人只有一个,那一定不是我。”
萧瑶清清冷冷的正视着我,说道:“我有自知之明。”
啊?
见了鬼的自知之明。
我说:“只要猜拳能赢那就能跟我玩,猜拳很公平的,不需要自知之明。”
萧瑶白皙稚嫩的脸上,眉头皱起。
“但我为什么要跟别人去抢这个机会?跟你玩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吗?”
我愣住。
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跟萧瑶说过话,她也没再跟我说过话。
……
直到三年之后的某一日,沈岁宁来找我。
“帮个忙。”
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我很不爽,但她到底是我表姐,我很不耐烦的道:“说。”
沈岁宁道:“萧瑶要被她爹送给李太师做妾,你帮个忙,捞一把。”
我立马就要着手办这事,但突然又觉得不对劲,转而问她:“你自己干嘛不捞?”
沈岁宁脸色很别扭。
“她自己没有反抗的意思,拒绝我帮忙。但是她才十四岁啊,李太师都多少岁了,这实在是……”
一共在国子监呆过,眼看着萧瑶走到这地步,也是于心不忍的。
我倒没想到,沈岁宁也会有这份好心。
“为什么啊?她为什么不反抗?”
萧瑶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干净出尘不染尘埃的姑娘。
她对这种事也会妥协吗?
“哎,”沈岁宁叹口气,说,“为了她那个爹呗,她爹又犯事儿了,这回被捕下狱了,犯的事怎么说呢,能死罪,也能不死,就看廷尉府怎么判。李太师在廷尉那说得上话,所以她是自愿的。”
我很肘的说:“这不能吧,该什么罪就怎么判呗,法不容情,李太师不能这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