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骞此时脑海里灵光一闪,素日里伊曼妲那些有时显得和他有些生疏的举动,此刻在他心里有了全新的解读。
那些她偶尔的冷淡和疏离,他原本以为是伊曼妲的害羞和内敛,现在看来,却是一种戒备和抗拒。
他想起伊曼妲在和他交流时,总是有些犹豫和迟疑,他原本以为这是伊曼妲的谨慎和思考,现在看来,却是一种对他的不确定和怀疑。
而伊曼妲在办公室里,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使在车上,也会先坐到后排而后被自己提醒才会到副驾驶上来。
他原本以为这是伊曼妲的礼貌和尊重,现在看来,却是一种刻意的疏远和防备,也是一种对他的不信任和警惕。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帮助伊曼妲,在追求爱情,现在看来,却是在伤害她,制造困扰。
因为……
从白乐的话语里,他明白了现在伊曼妲的处境。
黄泥巴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孔子骞,白乐耸了耸肩膀无奈了。
这傻逼倒霉催的熊孩子。
半晌,他也只能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有渣男的……心,没渣男的胆!
你要是真没想法,就别对人家那么好。你这样,人家还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呢。”
其实白乐很想说,孔子骞你特么的就是渣男的命!
看着孔子骞,白乐心里满是羡慕嫉妒恨。
他上大学的时候,哪有孔子骞现在可以这么浪的条件?
好吧,当年他比孔子骞更单纯。
出身农村小户人家,他当时就是纯屌丝一个。
哪里像孔子骞这样,自身家庭条件就很不错,现在又被卿云如此提拔,十八九岁的年龄,便坐上了绝大多数打工人一辈子梦想的位置,未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白乐心里清楚,孔子骞具备那些女生眼里真正富二代以外天花板级别的吸引力。
甚至可以说,如果参考发展前景,孔子骞在一些方面对女孩子的吸引力甚至吊打富二代。
毕竟二代会败家,而这是真正的优质白马股。
这种人,如果有心当渣男,是可以渣出天际的,因为很多女生在他面前都有白给的理由。
他真想对孔子骞说,你特么的就是渣男的命,可你却不好好利用,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条件。
白乐在感慨,自己当年要是有孔子骞这样的条件这样的眼界,当年哪里可能会上钱露露的恶当?
说不定早就左拥右抱,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不过现在也挺不错的。
放弃了一朵水性杨花,他感觉自己回到了森林。
至于那个便宜前妻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来了非洲大半年的白乐已经不关心了。
没把她卖到缅甸去,算他是个善良的人。
毕竟,曾经爱过。
那边的孔子骞长长的吐出一口郁气,而后却开始叫着屈,
“白哥,你这话说得……我可是一向洁身自好的,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渣男了?
说起渣男,倒是白哥你才是吧!
明明找了薇薇安,而每周周末只要一有空就往桑给巴尔岛跑。”
薇薇安便是伊曼妲的那位师姐,是个拉非混血儿,进公司没几天便把白乐给拿下了。
但白乐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找个床伴打发寂寞时光而已,只谈缘,不谈感情。
所以,周末的白乐,依然会跟着公司的那群单身汉去桑给巴尔岛上去潇洒。
海外挣钱海外花,单身人士私生活这种事情,公司管不了的。
而且孤身在海外,晚上的空虚寂寞冷也确实难捱,只能说全凭各人道德操守了。
职场上也没那多假正经的,更没那么多管闲事的。
此时孔子骞也不得不承认,他以前对非洲确实是有刻板印象了。
而坦桑尼亚也不愧为是非洲美人国,这里不少女生都是成功而非失败的混血儿,兼具各种族之长。
白乐听了,没有任何惭色,反而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
“小胖纸,你还小,不懂男人的乐趣。”
孔子骞闻言直接亮了一对卫生球给他,“你可别搞出什么病来就是了。”
他也知道,白乐此刻其实心态并不稳定。
被伤得太重,需要时间来愈合。
就是可能有些费姑娘。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白乐的做法也没啥问题的。
好女孩不辜负,坏女孩不浪费。
能这么爬上他床的女孩,本身也不是什么好姑娘。
当然,也可能费命。
尽管非洲和他想的不一样,但是那艾啥病的比率却是不开玩笑的。
白乐嗤笑了一声,“我走哪儿都是穿三层衣服的。”
正在喝茶的孔子骞闻言直接呛了水,半晌也只能比出一个大拇指。
是个狼灭!
还会有感觉吗?
只能说,白哥这做的完全是颗孤寂的心。
……
学校里,一弯新月浅浅地挂在灰蓝的天幕上,如飘泊在蓝色海洋里的一只小船,缓缓地荡漾在望月人的心中,自有一番滋味。
虽然地处非洲,但到底是学校,安全还是无虞的。
司机把车停到了公寓门口,孔子骞酒劲儿才上来。
目送公司司机车尾灯消失后,小胖纸急忙转身,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觉得今天喝的是假酒。
没道理一瓶白酒就可以放倒他和白乐。
不是他吹,他对白乐的酒量很有信心,那货至少八两的酒量,所以,他连二两酒量都没有?
这肯定不现实。
一定是假酒!
哇咧咧的吐了大半晌的,孔子骞这才掏出手帕纸擦了擦嘴,脚步虚浮的往公寓里走去。
至于环境问题和公德心……
明天给人小费吧。
如果没人扔垃圾,环卫工会不会失业,这是一个悖论。
经济发展一直绕不开两个问题,就是效率和公平。
在追求效率的同时,公平是不可回避的问题。
一些看似不合理,或者通过规范行为或者科技推广就可以避免的劳动,一直允许其存在,很大程度上是他可以解决就业,解决了就业就解决了财富分配问题,也就避免了社会矛盾。
孔子骞这么安慰好自己后,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映照着他摇晃的身影。
来到自己的房门前,他却没有掏出房卡,只是转过头来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门。
其实那便是伊曼妲的房间。
酒壮怂人胆,经过一番心里斗争后,孔子骞决定趁着酒劲儿今天和伊曼妲把话说清楚。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缓缓转身,面向伊曼妲的房门。
走了两步,来到房门前,他抬起手,准备敲门。
然而,他的手在空中停住了,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孔子骞闭上眼睛,又深呼吸了一次,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坚定了一些,再次抬起手,准备敲门。
可是,手又一次在空中停住了。
他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伊曼妲,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害怕自己的行为会让她误解,又害怕自己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的手举起又放下来回了好几次,最终,他叹了口气,转身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那道门的猫眼里,伊曼妲一直捏着自己衣服的领口,一脸忐忑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伊曼妲的心跳得很快,她不知道孔子骞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