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李仙慧的鼻子突然高高鼓起来向前突,变得又大又长,露出两个黑乎乎的大鼻孔,两只耳朵随即膨胀,变得跟小扇子一样垂下来,紧跟着脸上、脖子上乃至全身和四肢,长满了黑色的鬃毛。
“啊,人变猪了!”有人大喊一声。
李仙慧也感应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尖叫连连,发出的却不是女孩纤细的声音,而是一声声猪叫。
人群里,有人错愕,有人心里骂活该,还有人忍不住噗噗地乐起来,却都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就连架着李仙慧的两个执法弟子,也相继撒手,向外错了一步。
大变活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李仙慧真是什么脸面都没有了,以后知道她的人,第一个想到的不会是她原本的脸,而是一张猪脸。
鱼采薇露这一手,也让众人心惊,这是什么手段,轻描淡写之间就能让人变成猪,大家纷纷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别轻易得罪这位景元峰的二弟子,尤其是不要想着变成她的模样做什么事,不然啥时候被施了法变成畜生,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把李仙慧押往思过崖。”
空中传来于应龙的厉声呵斥,执法堂弟子不管李仙慧是人是猪,麻溜地拖着她赶紧去了。
林静儿悄悄冲鱼采薇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招够损的,不过我喜欢。”
鱼采薇勾唇一笑,目光饶有兴味地扫向桑离,“原来师兄也在,我正想找你问问,砸别人的洞府是不是挺开心的呀?”
众人的眼神又开始快速地在鱼采薇和桑离之间流转,来了,来了,鱼采薇开始发难了。
再看桑离,撇开眼,闭口不言。
鱼采薇也没指望桑离会回答,只是嘴角更弯了,好似非常开心,“我想应该是开心的吧,反正我去砸了师兄的洞府,直抒心中块垒,顿时心情舒畅,很是开心。”
“你说什么?你砸了我的洞府,怎么可能?”桑离满脸惊愕,他洞府外布置的可是连环阵,即便是阵法大师过去,也不可能不声不响地破开,可到现在为止,他根本没收到有人闯他洞府的信息。
时机就这么恰好,桑离的传音玉简有响动,探入神识,听到的是一名桑家练气弟子的哭诉,“师祖,您的洞府,您的洞府不知道被谁偷袭,里面的灵药全毁了,全毁了。”
那名弟子等执法堂宣判后就匆匆回景元峰到桑离的洞府养护灵药,看到灵田里的情景,心神俱裂,差一点晕在地上,哆哆嗦嗦赶紧给桑离传音。
桑离气急攻心,捂着胸口,指着鱼采薇说不出话来,他洞府外种的灵药,颗颗价值不菲,其中一株螟金草不出几年就能成熟,有了那颗灵草,他就能炼制提升金灵根资质的丹药,现在,竟被鱼采薇毁了。
凤长歌最清楚桑离洞府外有哪些灵药,有许多灵药还是她送的,也是她指点那几个弟子如何养护的,鱼采薇毁了它们,简直是暴殄天物,“师姐,师兄只是一时激愤才毁了你的洞府,之后他也诚心弥补做了赔偿,你怎么……”
“闭嘴!”鱼采薇扭头狠狠瞪住凤长歌,“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时时都有你,这是我跟桑离之间的恩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插什么嘴?莫要激怒我,不然一时气涌上头也去毁了你的洞府,呵呵,料也无妨,事后我会诚心给你个补偿,想来师妹一定是欢心接受,绝无半点怨言。”
凤长歌一愣,长这么大,她什么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毫不留情地下过面子?又何时见过鱼采薇如此冷凝凉薄的眼神?
“哎,鱼师妹你怎么这么跟凤师妹说话,她也是好意相劝。”公羊儒见不得凤长歌被冷对。
鱼采薇轻蔑地撇他一眼,“怎么,公羊师兄也要插手我们景元峰的事务吗?有那功夫还是好好管教下自己的师妹吧,李仙慧可是刚刚被拖走,说来我教训李仙慧你都没出声,现在倒长了嘴了。”
公羊儒被怼得哑口无言,刚想说李仙慧已经被逐出师门不是自己师妹了,觉得面无光彩,也不好再面对凤长歌,强抿着嘴,转身离开了。
桑离总算缓过劲来了,指着鱼采薇,“鱼采薇,你太过分了,你洞府里的灵树灵蚕,我都赔偿了,你居然还去毁我的灵药,你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鱼采薇直接被桑离气笑了,“我不可理喻?你又是这样,问都不问一句,单凭他人所言就判定我的罪名,打砸我的洞府,居然堂而皇之地说我不可理喻,你好大的脸,也好意思说赔偿,连个道歉都没有,趁着我闭关未出偷偷摸摸送进去,经过我允许了吗?那些东西,我已经吩咐人拔起,很快就会送还给你,真当我稀罕那些赔偿,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刨了你的坟头,让你对我心生如此恨意,打砸他人洞府,乃仇敌所为,你视我为仇敌,我又何必视你为师兄,桑离,你我恩怨,演武台上消。”
此话一出,别说桑离不可置信,就连围观的弟子们也都如灵蜂一样,嗡嗡嗡地讨论起来。
鱼采薇筑基修士强挑金丹期,别是被气糊涂了吧,哪怕鱼采薇已经到了筑基后期,哪怕她实力超群,桑离可是金丹初期,还是厉害的剑修,一个大品阶的压制,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接受你的挑战,”桑离果断拒绝。
鱼采薇步步紧逼,“怎么,你害怕输给我?”
“笑话,我岂会怕你,我只是不想胜之不武。”洞府外的灵药全被鱼采薇毁了,桑离心里窝火得很,也想趁着演武台的斗法教训鱼采薇,不过他有自己的骄傲,跟筑基后期的鱼采薇斗法,赢了也不光彩,反而让他的名声更不好听,至于输,他从来没想过,“等你进阶金丹之后,再来挑战我吧,到时我一定奉陪。”
“你可真厉害,一下子就支出去好些年,可我不想等那么久,”鱼采薇踏上灵剑,浮在半空,回头看向桑离,“我去演武台等你,你要不来,干脆当众承认自己害怕,不敢与我交战。”
说罢,鱼采薇驱使灵剑,如流星划过,去往演武台。
到这个份上了,桑离再不能说不应战了,眉目一沉,御风而起,紧追着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