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渴望曾失去其根植的土壤,又在今天重新被种植在已然干涸的残躯,渴望着重新获得丰硕的养料。但现在它将饮干其中残余的一切,直至重新让它无法被满足。”
“受到这份渴望的影响,他将永远处于极度警惕状态,但它渴望着你重新将它拾起,得到新的浇灌。”
活尸在安格妮丝的目光中睁开眼睛,泛着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安格妮丝,泛起了紫青色的皮肤下肌肉僵硬而紧绷,无法再恢复的伤口里外翻的皮肉边缘带着泡过水的泛白色,面色带着活尸特有的僵硬与麻木。
安格妮丝仔细观察了一遍活尸的全身上下的状态,从一旁的铁盘中用持针钳夹起了缝合针,针尖刺在外翻的皮肉上,僵硬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抬头看向了活尸的眼睛,泛着猩红的眼睛浑浊而冷漠,看不出任何变化。
“放松。”安格妮丝开口道。
针下的皮肉在一瞬间松弛了些许,安格妮丝稍稍用力,针尖顺利地穿过依旧僵硬的皮肉,被持针钳从另一侧扯出。
“虽然你的尸僵与和下意识的肌肉紧绷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安格妮丝看起来随口说道,她的眼睛盯着手下穿行的缝合针,余光却注意着活尸的眼睛,“但这根针无法承受过大的力量。”
她感受到手底下皮肉再度松弛了些许,安格妮丝微微点了点头。
这场仪式中会选择通过种下渴望的种子将一半的灵束缚在活尸的体内是下意识的行为,仿佛在之前她做过很多次,但会造成的影响却尚且不清楚。
脑海中出现的信息也更加偏向于对渴望的影响,有关可能造成的影响的描述也只有“永远处于极度警惕状态”这一句。
从仪式结束后活尸让自己原本就在尸僵的影响下足够僵硬的肌肉更加紧绷来看,所谓的“极度警惕状态”并不完全准确,以她的判断来看,这种状态更像是“极度恐惧”。
如果再结合这份渴望的来源说实话安格妮丝原本以为那份渴望所对应的是求生欲,当然如果说这份恐惧是因求生欲而诞生也说得通,但这很明显更类似于产生这份渴望的那个海盗船长临死前的状态,这具尸体的主人活着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强烈的恐惧——渴望的种子受到产生者的影响也许比她原本以为的更大。
从之前活尸的反应来看,他对于自己的命令会下意识的遵守,甚至足以对抗潜意识中的本能;当她没有直接下达命令时,他也会根据话语里的意思来做出应有的反应。
这么看来,通过这种方法在尸体里留下的灵比她所预期的要更多一些,甚至还保留着一定的思考能力。
安格妮丝剪断手下的线,除了伤口泛白的边缘凑在一起而显露出的裂痕,根本看不到缝合的痕迹。
“蕾妮斯教的技能没想到会用在这里,”她看着看起来不再那么狰狞的伤口,突然笑了一声,“以后会用到的次数恐怕不少。”
她抬起头看向活尸猩红而浑浊的眼睛,活尸在安格妮丝的目光中坐起身。
“下来吧,以后叫你卡帕斯。”安格妮丝转身向着地窖出口走去,“需要给你化点妆,不然你现在实在是太显眼了。”
“虽然奥拉维岛只是鲁恩的殖民地,但我可不准备刚得到自己的第一具活尸就要被迫让你重新去当一具真正的尸体。”
“我什么时候可以返回费内波特?”史迪奇递过自己手中的皮箱,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这需要等待宗座的命令。”有着一头黑色卷发,肤色暗白偏黑,高鼻深目的青年开口回答道。
“那如果我遇到了需要报告的事情”不协调的面庞几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出声问道。
“如果是不重要的事情,可以通过联络点将消息传回教会;而如果事情紧急或者严重”青年面色有些严肃,“立即联络乌特拉夫斯基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