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嘿嘿笑了两声,用手拍了拍魏延肩头。
“英雄相惜,我懂我懂!”
魏延冷冷给了他一个白眼,走了。
秋风如约,月夜微寒,清冷的寒霜刺激着皮肤,触摸冰冷的刀刃有时会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夜晚静悄悄的,远处小沛城头上的火盆时隐时现地跃动着火花。
伫立在黑暗之中,季书的心头无比宁静。长剑出鞘,在月色中反射着银色的光辉。
“射击!”
冷酷的声音在静夜中传了很远。
砰!砰!砰!
像是弹弓的声音放大了十几倍,空气中传出咻咻咻的声响,让人察觉出是重物破空的声音。但很快就无需去思考和分辨什么了。
轰!轰!轰!
恍惚间仿佛万石俱发,石头捶打在城头上轰隆若雷。在这样的夜晚下,已经分不清是石头碎了,还是城墙碎了。
“敌袭!敌袭!”
城头上,汉军的声音被淹没,到处都是喧哗,整个城市像一头野兽被惊醒了一样。
足足以发石车进攻了一刻钟时间,季书才下令停止投石。
“杀啊”
士兵们用剑拍打着盾牌,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可脚下却没迈出一步。只有发石车旁的士兵,又一如既往地装上了石弹。
“放箭!”“放箭!”
汉军的士兵终于回过神来,稀稀疏疏、凌乱不齐的箭雨向城下宣泄而去。
砰!砰!砰!
回应他们的,是楚军新一轮的投石攻击。
轰鸣之中,甚至听不到惨叫,一切都掩盖在那巨大的声响之下。只有那塌角残缺的城楼正诉说着城头正经历着怎样的恐怖。
“进攻!”
“杀啊!”“杀啊!”
发石车的进攻再次停止,楚军的士兵在季书的命令下发动了冲锋。城头上零星的火箭、箭雨根本不能让楚军的进攻停滞一丝一毫。
随着一声巨响,西城门仅仅只承受了冲车一次冲击就轰然倒塌。楚军蜂拥而入,小沛西门失守了。
“禀军师,西门以被我军彻底控制,汉军正向太守府撤退。”
季书轻轻点点头,缓缓向前走着。
临近城门的民居不少家已然被先前的攻势波及,地上到处都是残破的箭头和兵器,空气中弥漫着火烟、鲜血的味道让季书的鼻子微微发痒。
“传令全军,直奔太守府,切勿扰民。另外留下三百士卒,清点些附近百姓的损失,等战后再行安排。”
“诺!”
在季书的命令下,楚军士兵迅速推进,除了一些零星阻击能拖延一点时间外,再没有遇到大批的敌人。汉军似乎已经放弃了西面的抵抗。
或许关羽已经向东逃窜了?
季书不由如此想着,但真能如计划的那般顺利吗?季书不敢掉以轻心,他表面上很沉着镇定,其实心中迫切地等待着斥候的情报。
然而,惊恐、绝望的无以名状又毫无意义的嘶喊萦绕耳旁、响彻城内,这些都在告诉季书,这个城市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这也难怪。小沛城中的百姓远远超出了负荷,加之战时许多流民都被限制在了某个区域,压抑、饥饿、恐惧缠绕着他们。
只需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就能让他们崩溃、狂乱。季书不觉得徐庶会圣人到放弃利用这个机会制造撤退的有利条件,不如说汉军在战时救济这么多流民只这么小小地利用一下实在是亏大了。
在这样的夜色中,在这样的混乱中,消息的准确性和传递速度理所当然会受到很大影响。
“伯言。”
“末将在。”
“你领两千兵马四处安抚流民,必要时遇到触犯军纪的士兵和冲击我军的暴民可直接斩杀!”
“领命!”
陆逊急匆匆地离开,但季书知道,安抚混乱的流民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至少不是季书现在说说几句就能让大军行进速度不受影响的。
直到太守府已经遥遥在望,季书才收到了第一份关于汉军动向的情报。
“禀军师,关羽带着约一万汉军冲出东门,往东南方向去了。而徐庶带着三千人正向北面的港口突围。”
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想来他们也猜到东面必有伏兵了。
但季书可没打算放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侯成,你立刻率领5千精兵向北追击,和丁奉困住这支汉军,务必活抓徐庶!”
“末将领命!”
关羽和徐庶分兵两路,这是季书没想到的,但与计划偏差不大。安排走侯成之后,季书才总算安心了下来。剩下的就看各处兵马的表现了,他再操心也没用了。
“走,我们拿下太守府,清剿城内残兵,迎主公进城。”
关羽逃走之后,太守府内也没剩多少兵马,季书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太守府。
然而,拿下太守府之后,厮杀刚刚结束不久四周又很快响起了喊杀声。
“怎么回事?”
季书皱起了眉头。
匆匆走到季书面前的是韩综。
“禀老师,是徐庶,他率领三千白耳精兵从南面冒了出来,已经包围了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