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胤礽在一次推行改革的时候,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遇见了一个男子。
他心下疑惑,可是很快,他跟那个男子对视了。
让他心神俱震的是,那男子,竟然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有些苍老。
对,手边把玩的玉佩就是皇阿玛给他的那块。
胤礽本能的观察四周。
这里安静逼仄,很明显四周的陈设简陋异常。
掉了颜料的窗户,暗淡粗糙的桌椅,蛛网缠绕的床幔,银白发丝的……他!
胤礽有些难以置信,握了握拳头。
猛得发现那个人愣愣得看着他。
突然又哭又笑。
整个人蜷缩在榻上哭的涕泪横流,又冷不丁大笑出声。
而外面寥寥几个宫人宛若习以为常一般,看都没往这个方向看。
胤礽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复杂。
他知道这是他,又不是他。
“你是?胤礽?”他还是先一步询问道。
榻上的人猛得抬头,脸上脏污一片。
“竟然不是幻觉?!”
榻上的人猛得扑向胤礽。
胤礽伸手去扶的功夫。
那人却穿过他的身体。
两个人背对背站着,茫然得看着前方,他们的神情不由自主得怔愣住了。
“呵,果然,我这一生,本就是皇阿玛一手缔造的悲剧!”
苍老潦草的男人喊的声嘶力竭。
“……”而胤礽,张了张唇,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被猛然接收到的陌生的记忆刺激的他有些身体发冷。
胤礽仿佛是一个幽灵一般,跟着另一个他。
他看着另一个自己逐渐长成,长成了皇阿玛期待的模样。
只是长大的他也发现了,那个一心期待后继有人的皇阿玛开始恐惧。
恐惧他给他的权势,恐惧他的年富力强。
恐惧自己的苍老,恐惧帝王权柄的被染指。
于是,一开始相互制约的索额图和明珠。
有一天突然成为了太子党和大皇子党。
以他现在的心智,他一眼看出,这是皇阿玛有意缔造的局面。
胤礽眉心微蹙看着一切。
平静,维持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弟弟们的长成,皇阿玛的有意放纵。
隔三岔五对太子的时而宠爱时而敲打。
弟弟们的野心一日比一日膨胀。
他竟然被废了!
胤礽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的皇阿玛变成那样,他不是接受不能。
毕竟,他也做了帝王,他太了解权力对于人心的影响了。
不一样的就是,他没那么舍不得权利,他的心里,江山重要,家更重要。
不然,缘何弘暀年纪轻轻揽了那么多事。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疼他如命的人,有一日会为了权利废了他。
只是记恨他没表现出他希望的担忧。
他哪里不担忧?下人的伺候,太医的问诊,药物的护送,他全做了。
然而,他的皇阿玛竟然认为他不孝不涕。
胤礽突然嗤笑出声。
他都觉得可笑!
与其说是皇阿玛觉得他不孝,不如说是皇阿玛这会儿看他就像仇人。
是欲分其权柄的仇人。
那么先入为主,他怎么做,都是错的。
胤礽心下讽刺,不出意外看到那个骄傲肆意的太子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
大概,他也是如此吧!
他眼睁睁看着,向来进退有度的人,因为心里坍塌的美好。
一步步变得疯癫!
不疯魔不成活啊!
胤礽心下烦闷,他不想承认的一点是,如果他的皇阿玛没有急病驾崩。
那么,他的结果,估计相差不大!
他看着喝的醉醺醺的太子,想到的却是皇阿玛的驾崩。
不对,为什么发展不一样?
他仔细捋着那一瞬间接收的庞大信息,惊人的发现。
南怀仁使计,皇阿玛发落戴梓。
果然,这些黄毛子贼心不死!胤礽心里暗恨。
若是没有戴梓,他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大败噶尔丹,征服四海?
到时候,南怀仁偷走的图纸,就成了刺向他大清的枪。
胤礽下定决心,大洋彼岸吗,呵!
而分叉点就在那儿。
这个世界皇阿玛用了洋人的药度过一劫。
而他的世界,皇阿玛处理了洋人,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皇阿玛为什么处理洋人。
胤礽猛的瞪大了双眼。
对啊,还有盈恒给他准备的帕子。
他如今才明白,那帕子让他避免了多大的麻烦。
以皇阿玛的小心眼,难保不会记着,然后以此为借口对他不喜!
只是,这一切都被摁在了摇篮里。
胤礽突然笑了笑。
洋人被收拾是因为信笺的爆发。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但是皇阿玛没当一回事。
足以证明,要他们命的信这个世界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