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霆钧结婚的消息对方慧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对何霆钧抱有的期待是她试图逃离原生家庭唯一的勇气,如今唯一的希望破灭,她眼睛的光也跟着熄灭,整个人颓唐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见方慧不哭了,方立山以为她不再犟,语气也放缓了一点:“慧慧,有得必有失,要不是陈永华外在条件差一些,你觉得像陈家那种条件,能轮得上你吗?你是爸爸的女儿,爸爸还能害你不成?听话,嫁到陈家去,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方慧却突然尖叫了一声,一把将方立山推开:“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关着我不让我去部队找他,霆钧哥怎么会跟别人结婚!”
方立山没防备,差点被方慧一把推倒,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后腰抵住书桌才勉强稳住身体。
他气急:“方慧,好赖话都给你说尽了,你听不进去就算了,还敢对我动手?!!反了你了!”
方立山眼神四处搜寻,很快就锁定在挂在门后面的一支木质衣架上。
他一把将衣架从门后面的钉子上拽下来,握住衣架的一角,狠狠的朝着方慧的身上抽了过去。
“我让你推我!我让你推我!今天打不改你,我就不是你爹!”
厚实的木头衣架如雨点般狠狠的砸在身上,方慧疼的哀嚎,蜷缩着身体在地上来回打滚,试图躲开,但狭窄的房间空地有限,方慧躲无可躲,只能被动挨打。
吴敏想拦,但刚一动手就被方立山用衣架往手背上抽了一下,疼痛教做人,吴敏立刻就老实了。
她不敢再拦,只好动嘴劝方慧,劝她听话,劝她求饶,劝她不要再跟她爸对着干了!
吴敏苦口婆心,一句句都是妈妈对女儿的担忧和爱。
方慧却只觉得她的声音刺耳。
如果说,父亲的霸道专制是明显的牢笼,那么母亲的温柔就像是无形的藤蔓。
她被关在父亲打造的牢笼里,明明有机会破牢而出,牢笼的缝隙却被藤蔓紧紧包裹。
方慧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时竟分不清两者有何不同。
以爱为名的限制,藤蔓和牢笼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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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相馆的摄影师审美不错。
云乔提出,想跟结婚证一起拍个照片留作纪念,但不想傻乎乎的举着结婚证,希望能拍的有点品质。
摄影师一听,立马拍拍胸口,说:“包在我身上。”
和过年期间人满为患不同,平常的工作日,来照相馆拍照的人并不多,一上午总共也只来了云乔跟何霆钧一对客人,摄影师清闲的不得了,便很有闲情逸致的帮他们搭了个简单布景。
因为是结婚照,摄影师选了一个喜庆的红色布景,随后又搬来前台用来接待客人的圆形小桌,小桌是摄影师从废品店淘来的,原先也是从大户人家抄家抄出来的,上面还雕着花,很精美很有古韵。小桌摆好,他又往桌子上摆了个细脖子的白瓷花瓶,里面只随意的插了朵浅粉的假花。
至于重头戏结婚证,被他寻了个大小合适,颜色相宜的胡桃色相框镶嵌了进去,就摆放在瓷瓶的一侧。